漫天的血肉颗粒混杂晶尘着绽放在半空中，像是某种堕落亵渎，却又神圣优雅的异教礼花。其中有艾德自己的，还有斯万长老的，仿佛一层的柔曼轻纱般铺洒在阁楼的每一寸空间。</p>

斯万长老残破的躯壳就像一副被敲烂的鼓皮，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p>

艾德枕在自己的血泊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将最后一枚怀表炸弹藏在了袖口，藉着吞掉被右臂的机会将它塞进了斯万长老的体内——</p>

如果近距离爆炸不起作用，那就来一次零距离爆炸。</p>

袖口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位置，对于狼人的巨口来说，第一口咬在腕子上太浅了，很容易就会错过其中的炸弹。</p>

对常人来说，断掉右臂很可能是致命伤，但作为非凡者，他可以再坚持很久，久到坚持到支援抵达或梦境结束为止。</p>

“奎茵，你还好吗？”</p>

他有点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身躯不由自主地东倒西歪。</p>

看来我比想象得伤得更重。艾德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身来了。</p>

从胃里爆破出来的炸弹碎片依然有着强劲的杀伤力，其中一部分显然也镶在了他自己的躯体里——这一次他唤不出『湖泊』屏障替他阻挡伤害了。</p>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现在浑身一片麻木，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疼痛了。</p>

他听到天空中远远传来隐隐噪声，那是空中炮艇推进引擎产生的巨大轰鸣。</p>

这是他在离开前向总部发的电报里以伊顿先生的身份特地要求的：全体战斗人员整备待命，在目击到信号弹后立刻前往芙瑞斯特宅邸支援，如果可能，请向空港临时征召一艘空中炮艇。</p>

多美妙的噪音啊……等等……</p>

在眼中一片朦朦胧胧的血雾中，艾德似乎感知到了某种异样——</p>

斯万长老的躯体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