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丹方没有错!这炉丹药也是我亲自炼制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假手于人!”
焦大在茅厕里又倾泻了一通。
他感觉自己的半条老命都要拉没了,好不容易提上裤子,走到外面,就听到自家太爷在那儿絮絮叨叨。
听清楚何甜甜的那些话,焦大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什么?
这、这炉丹药竟是太爷亲自炼制的?
难怪啊!难怪他吃了丹药会险些把自己拉死!
焦大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摇晃得厉害,心里更是有种欲哭无泪的绝望。
呜呜,太爷,您就算想要炼丹,好歹也找个真正的道士啊。
这年月还没有“专业”这个词儿,但让道士炼丹,总好过让自家太爷这样的二把刀啊。
焦大忽然有种自己这条老命要丢在玄真观的感觉。
“太爷,老、老奴这条命都是贾家的,老奴为您试药,哪怕死了,也不可惜!”
焦大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跑到何甜甜跟前,噗通跪倒在地,抓着她的袍子就是一阵哭嚎。
“……老奴就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崽子们,老奴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如果有一天老奴真的死了,求太爷看在老奴一片忠心的份儿上,稍稍照拂一下老奴的那些儿孙!”
焦大哭得涕泪纵横,说出的话,更是无比凄惨。
其实,他心里反倒没有这么激动。
他早就想开了:自己年龄大了,也没几年好活。
倘或能用自己这条老命换取焦家子孙的富贵,那就太划算了!
“你个老杀才,混说什么?”
何甜甜故意做出恼羞成怒的模样,“我炼的是培元固本的仙丹,不是砒霜,你踏娘的怕什么?”
焦大:……您老要是不怕,干嘛不自己吃?
抿着嘴,他委屈吧啦的看着何甜甜。
何甜甜状似心虚的模样,然后胡乱摆摆手,“行了行了,放心吧,我知道你忠心,你的那些儿孙我会让珍哥儿照看的!”
焦大终于从自家太爷口中得到了许诺,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没有什么遗憾与牵挂,那种恐惧感也就降低了很多。
随后几天,焦大放开了吃喝,整个人的气色竟变得好了许多。
身体上的一些暗疾或是旧伤也都消失不见。
焦大自己都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感受到这些,他不敢隐瞒,赶忙跑去找何甜甜汇报。
何甜甜佯做激动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丹方没有问题!”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何甜甜还是命人找来了大夫。
大夫仔细给焦大诊了脉,检查了身体,最后略带羡慕的给出诊断结果,“年近六旬,却还有这样强健的体魄,老人家好福气啊。”
焦大瞪大了眼睛,看看大夫,又扭头看看何甜甜。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顾忌到还有大夫这个外人在,他还是忍住了。
作为一个忠心、懂规矩的奴仆,焦大自然明白“闭嘴”的道理。
送走了大夫,厢房里没有了外人,焦大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太爷,难道您的丹药真的有效?”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何甜甜却仿佛无比兴奋,根本不去理焦大的话茬。
她甚至十分急切的想要自己也来吃上一颗。
焦大却是个忠仆,不敢轻易让自家太爷以身犯险。
那什么,虽然自己吃了丹药没事儿,但他焦大就是个卑贱的奴才,皮糙肉厚,人贱命硬。
太爷不一样啊,人家可是真正的贵人。
平日里养尊处优,就算在道观清修,也没有受到半点委屈。
不说丹药本身的药效到底如何,单是一开始那要命的腹泻——
一想到腹泻二字,焦大就觉得肚子咕噜噜,菊花也忍不住拼命收缩。
“太爷,要不再找人试一试吧,您先别急着服用!”
焦大怕自家主子出事儿,赶忙急声劝慰。
“找谁?你家的那些小崽子?”何甜甜终于愿意理睬焦大了。
她斜睨着眼睛,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