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没再说什么,而是用信赖、希冀的目光看着顾靖远。
顾靖远原本还觉得赶路的途中,阿钿对自己似乎生疏了许多。
他倒没有怀疑自家妻子被换了个芯子,但他心里难免会犯嘀咕。
此刻,看到阿钿那熟悉的眼神,顾靖远的心都要化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这就是他的妻子何钿啊。
“走!咱们进城!”
感受到自己小女人全身心的依赖,顾靖远那种身为大男人的豪情瞬间高涨。
他扬起马鞭,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马儿赶忙小跑起来。
“阿崖哥,慢着些,千万别冲撞了城门口的军爷们!”
何甜甜继续扮演没有见识的山野小民。
而普通百姓对于官兵的敬畏,早就刻在骨头里。
“不怕!哈哈,我可是顾靖远哪!”
顾靖远却十分的意气风发,他畅快的笑着,“兴许,守城门的人,还认识我呢!”
这可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在脑中飞快闪过的记忆碎片中,有过类似的画面。
“他”穿着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与好几个年龄相仿的锦衣少年一起呼啸着从城门跑进跑出。
而那些守门的兵卒们,各个避让,还十分讨好的鞠躬行礼。
随后的事实,虽然没有像顾靖远预想到的那般,兵卒们并没有对她行礼。
但这些兵卒的反应,依然让顾靖远非常高兴——
“天哪,你、你——”
“顾三爷?莫不是顾家的三爷?”
“不是说已经……听说南宁侯府上个月刚刚办了丧礼!”
“或许只是长得相似?”
“净胡说,哪有这般相似的人?我在城门当差十多年,顾三爷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我能把他给认错了?”
“对啊,当初南宁侯府也并没有找到人,上个月出殡,也只是给顾三爷立了衣冠冢!”
“……所以,你真是顾三爷?”
几个兵卒,见到失踪一年多的人,顾不得站岗,全都跑来凑热闹。
他们将顾靖远围了起来,又是打量,又是议论。
顾靖远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从他们的话语里提炼到了重点——
第一,他果然是顾靖远。
第二,顾家已经认定他死了,还给他办了丧事!
作为当事人,亲人听到自己“被死亡”,顾靖远肯定不高兴。
他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愈发不安起来。
似乎,南宁侯府,也、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重视他,怀念他啊!
何甜甜:……
对于这个,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因为早在接受原主记忆的时候,何甜甜就发现了异常——
原主故意引着顾靖远下山,来到县城,发现了布告栏。
布告栏上的寻人告示,除了写明顾靖远的身份外,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是啊,也才是寻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如果只是公告失踪人的身份,而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见过目标的人,或是目标本人,根本就无法跟寻人的人联系上。
寻找顾靖远的布告栏上,便写明:“有线索者,可前往东街马记杂货找马掌柜,必有重谢!”
顾靖远便按照地址,带着原主一起找到了马记杂货铺。
结果,店铺居然关门了。
顾靖远问了左右邻居,被告知:“这个铺子啊,几个月前刚开的,开了后,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而是到处寻人!”
“不过,说来也怪,几天前,铺子忽然清货,哎呀,那么多好东西,简直不要钱似的处理掉了!”
“卖完货物,掌柜遣散了伙计,一个人离开了县城!”
顾靖远有些傻眼,他从邻居的话里提炼出了重点——
这个铺子,应该是南宁侯府的三少夫人马氏命人开的。
开这个铺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近距离的寻找重伤失踪的顾靖远。
嗯嗯,这就跟布告栏上的寻人告示对上了。
可问题是,找了好几个月,怎么忽然就不找了?
还直接把货物清仓、铺子转让,连掌柜的都直接走人?
难道是京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还是找了几个月,马氏或是侯府失望了,不准备再找了?!
不说顾靖远了,就是精明、心眼儿多的原主何钿,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