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远并没有这么做!
很显然,在顾靖远的内心,他已经认定自己是侯府三公子,而何钿这个自己求娶来的妻子,与自己并不相配。
他甚至有点儿乐见何甜甜的“识趣”,如此,他回到京城,认了亲之后,就会减少很多麻烦。
至于以后“秘密”会不会曝光,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兴许那时顾靖远已经彻底恢复了记忆,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做他的侯府三公子。
若再爆出什么事端,他也不会再忐忑、再没有底气。
再一次的趋利避害啊!
何甜甜暗暗感叹。
她说这些,倒不是为了抹黑顾靖远。
而是想告诉马氏等人,顾靖远并没有太无辜。
何钿有错,顾靖远也有错。
穿过偌大的前庭,终于来到了居中的正堂。
侯夫人引着众人进了堂屋,然后按照主宾、尊贵排序落座。
何甜甜是客人,还是对侯府有恩之人,自然坐了上首。
“这、这不好吧?”
何甜甜做出无助的模样,赶忙用眼睛去看顾靖远。
顾靖远虽然没有彻底恢复记忆,但随着进入到熟悉的环境,他的神态愈发自如。
这里,是他的家,他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每一处都有他的记忆。
或许记忆不够完整,但顾靖远还是有无比熟悉的感觉。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非常多,几乎要连成一整片。
或许就差最关键的几个碎片,但,这些就足以让顾靖远不再露怯。
不过,他忙着熟悉环境,搜寻记忆,一时没有注意到何甜甜的窘迫。
何甜甜:……这个狗男人,就知道靠不住!
马氏却非常满意看到“何钿”这幅缩手缩脚、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足足在心底大笑了好几声,这才似是忽然发现“贵客”的无助,笑着上来劝说,“妹妹,母亲让你坐你就坐吧!”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亲昵的拉着何甜甜的胳膊,用力把她按到座位上。
“对!对对!”
听到了马氏的声音,顾靖远才发现了何甜甜这边的情况。
他赶忙笑着附和。
何甜甜还是一脸的忐忑,不过到底坐了下来。
但她不敢坐得太实诚,屁股只挨了椅子的边儿。
见她畏首畏尾的样子,侯夫人多少有点儿嫌弃。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何氏只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不是他的女人。
她再上不得台面,也与自家没有关系。
外人若是瞧见了,非但不会笑话,反而觉得他们南宁侯府够厚道、懂得感恩呢。
意识到这一点,侯夫人心底对于何氏的嫌弃便冲淡了许多。
她的笑容愈发真挚,“没错,你呀,就当回了自己家。”
接着就是上茶,然后侯夫人仔细询问顾靖远受伤后发生的事儿。
听说顾靖远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年,这才康复,侯夫人心疼得直抹眼泪。
马氏也哭得只耸肩膀。
她似是察觉自己失态了,赶忙低声跟侯夫人告了个罪:“母亲,儿媳失礼了!”
说罢,她就借机出去整理仪容。
侯夫人没有起疑心,反而有些心疼儿媳妇:唉,远哥儿失踪一年多,我这个亲娘固然心疼,但最受煎熬的还是马氏啊。
不怕说句难听的话,侯夫人有三个儿子,顾靖远不是长子,也不是最出色的孩子,侯夫人伤心归伤心,到底有限。
马氏呢,只有顾靖远一个丈夫。
若是她没有孩子,丈夫死了,还能改嫁。
可她为顾家生了三个孩子啊,长子都快十岁了,再过几年都能说亲,她也是能做婆婆,根本无法、她也不愿改嫁。
所以,顾靖远出了事,整个三房的天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