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她怎么用力,竟直接拖着郑读往村子里走。
“大哥,你、你放开我!”
“……我、我就是想赚点儿钱,其他的我又干不了,倒腾倒腾鸡蛋不是挺好的嘛?”
“至于郑棋,他年纪还小,正是好好读书的年纪,可不敢因为这些事儿而坏了心性——”
郑读一边挣扎,一边狡辩。
他才不是要故意抢亲侄子的财路。
他是为了亲侄子着想。
郑棋不想“郑读”,郑棋名声挺好的。
而郑读呢,本就是个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人。
现在再多一项投机倒把,也不算什么。
“郑读!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之前说你知道错了,合着都是骗我的呢!”
“我不许郑棋走歪路,你也不行!”
“你不愿意种地,那就跟着我学木工活儿……”
何甜甜语气坚定,态度强硬,一副“我管定你”了的模样。
郑读错失了一次去县城的机会,这会儿又被便宜大哥当成儿子般训斥。
他本就不怎么喜欢“郑渔”的心,愈发叛逆了。
一时气急,郑读脱口喊道:“我们都分家了,我不用你管!”
何甜甜猛地停住脚步,扭过头,深深的看着郑读。
她的一双眼睛里,满都是错愕、受伤。
仿佛她从未想过,自己掏心掏肺付出的弟弟,居然从未把她这个大哥放在心上。
“哎呀,郑小四,你说话也太伤人了!”
“可不是,你大哥管你是为了你好!换成外人,人家郑渔还懒得管呢!”
“就是就是,你大哥都为了你卖血了,一条命都丢了大半条。你现在却说出这种话,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是啊,做人做讲良心。做大哥的,好好照顾弟弟,可做弟弟的,也要懂得感恩哪!”
郑读耳边忽然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亲大哥拖拽到了村头的大槐树下。
这里有些干不动重活的老人,以及躲懒的二流子在闲扯。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郑家兄弟间发生了什么。
但只凭郑读这强头掘脑、不耐烦不服气的模样,再加上郑读的那句气话,众人就下意识的站到了“郑渔”这一边。
唉,都说长兄如父,可哥哥跟亲爹到底不一样。
哥哥或许会像父亲般照拂弟弟,但弟弟未必会像儿子般孝顺、恭敬哥哥啊。
就是习俗和法律上,也没有规定要让弟弟给如父的长兄养老送终的。
这不,郑家兄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郑渔对郑读比亲爹对儿子都好,可现在呢,郑读别说孝顺郑渔了,都不肯听从他的管教!
“分了家,我也是你哥!”
何甜甜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人声援自己的话语。
她咬着牙,坚定的说道。
郑读:……
得,他的坏名声又坏了一层啊。
郑读觉得,他必须要改个套路了。
如果继续这般,他根本没法发家致富。
也就不能顺利洗白!
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
不破不立!
郑读决定换个策略,“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到这些,郑读如同犟牛附体,赌气般的说,“哥,你也说了,你是我哥,不是我老子!”
“就算不分家,你、你也管不着我!”
“现在分了家,你就更管不着了,以后我干什么,我是好是歹,都跟你没有关系!”
“……郑渔,不是说只有你才是郑家的好儿子,我郑读早晚都会成为家里的骄傲,你管着我,就是不想让我出头!”
这话说得,相当没有人味儿。
至少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暗暗摇头。
而何甜甜呢,着适时的露出一副大受刺激、大为受伤的神情。
兄弟俩就此决裂!
下午,郑读一个人偷偷离开了郑家村。
“现在我的名声估计都烂透了!”
“不过,无所谓啦。世人都是‘笑贫不笑娼’,等过几年,我衣锦还乡,众人只会夸我有本事、有决断,没有被没见识、没本事的兄长困在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