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知道耍嘴皮子!出去的时候,长点儿心眼儿,别见谁都亲近,也别什么话都跟人家说!”
邱老太日常训导小臭丫头。
何甜甜乖乖答应,“哎!我听您的,老太太!”
邱老太翻了个白眼,不再理睬何甜甜,低下头,继续纳鞋底子。
何甜甜则不忘甜甜的再说一遍,“老太太,我走啦!”
邱老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那模样,仿佛在说:要走赶紧走!少说废话!
何甜甜不在意,笑着出了家门。
刚出门,没走多远,何甜甜就碰到了东侧的邻居。
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妇女。
个子不高,身体消瘦,皮肤黝黑,脸上满都是褶子。
许是太瘦,又许是本来骨相如此,她的颧骨很高,两颊凹陷。
整个人看着很不好惹。
看到何甜甜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粗布衣服走过来,妇人眼睛转了转,挤出一抹笑,迎了上去——
“喲,你就是住在三婶子家的那个闺女吧?”
“听说叫半夏,今年十八啦?”
说完这话,妇人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哦,对了,我叫马喜凤,娘家是隔壁何家坳的。”
“我男人叫苏国勇,栓子是我们的侄儿。我们跟三婶子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
何甜甜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该打招呼了,她笑得腼腆,“婶子好,我是半夏,今年十八岁!”
她声音清脆,听着就有少女特有的甜美。
“哎呀,这闺女长得好,嘴巴也甜,一看就是好人家教养出来的闺女!”
马喜凤的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何甜甜。
那种仿佛在看货物的目光,着实不让人喜欢。
何甜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这话她没法儿接!
总不能自吹自擂吧。
搁在现代没问题,在当下这个年代,还是尽量低调吧。
再者,何甜甜还想从马喜凤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呢。
“闺女,你来寻亲,心里可有个谱儿?”
“你那个师父就没有跟你说过,捡到你的具体位置和时间?”
“哎呀,不瞒你说,我娘家弟弟十几年前也丢过一个孩子,若是好好的长到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
“哎呀呀,让我仔细看看,我怎么觉得你这眉眼跟我弟媳妇有些像?”
马喜凤煞有其事的说着。
那浮夸的演技,看着就让人无语。
何甜甜忍着嘴角的抽搐,略带失落的说道:“我师父就说是在后山捡到的我,具体的时间他忘了,约莫是春夏季节。”
“因为我师父在那附近看到了一片半夏,而这种草药春夏的时候最茂盛。”
马喜凤才不懂什么半夏、草药的。
她就是想试着浑水摸鱼。
十几年前,她娘家弟媳妇确实生过一个闺女。
但孩子刚落地就被她娘给扔到了尿桶里,还抹黑跑去村口的路上,偷偷把孩子埋了进去。
这是他们农村一个“求子”的恶毒秘法。
把女婴埋在路上,让万人踩踏,这样,就不会再有女婴敢往他们家投胎了!
他们就是这么的奇怪,刚出生的女婴百般嫌弃。
长大成人、可以出嫁的大姑娘,他们却厚着脸皮、昧着良心来争抢。
马喜凤觉得,如果给娘家弄个“侄女儿”回去,也是家里的功臣!
“孩子,你没见过我弟媳妇,她呀,跟你一样的柳眉杏眼……”
“我爹娘都是疼孩子的,还有我弟弟,在何家坳是有名的厚道人!”
“我们马家在何家坳虽然不是大姓,却也有十几户人家,一家出了事,大家都会来帮忙!”
“就你这一辈儿啊,足足有十七八个大小伙子!闺女,你就去想吧,若是嫁了人,在婆家受了欺负,娘家呼啦啦来十几个壮小伙……”
马喜凤拼命的说着有娘家的好处。
何甜甜耐心的听着,时不时插嘴问一句:“婶子,听您这意思,何家坳大部分的人都姓何?”
“啊?对!不过也有别的姓儿,就像我们马家,逃难的时候,几个兄弟一起逃到这里,落了户——”
何甜甜继续:“婶子,我听邱奶奶说,何家坳也是咱们前进大队的?大队长就是何家坳的人?”
“啊?对!大队长确实是我们村儿的,叫何红军,说起来,我们马家还跟何大队长是姻亲,我娘家隔房嫂子的侄女儿就嫁给了大队长的儿子。”
何甜甜:……
这叫什么姻亲?
这个马喜凤还真是会攀关系。
不过,这人极品归极品,却是个爱唠叨的性子,何甜甜准备认准这个人,好好的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