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不是生性平庸,而是被兄弟们惨烈的争斗给吓得不得不平庸。
每日里吃吃喝喝,赌个钱,逛个花楼,生生让自己成了京城有名的荒唐王爷。
名声烂了,人却活了下来,还保住了一家老小。
不像其他的兄弟,因为那个皇位,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几乎都没个好下场。
诚王平庸的一辈子,活到六十多岁才薨逝。
寿终正寝!
也算得了个圆满。
诚王薨逝后,他的儿子降级袭爵,成了诚郡王。
诚郡王不但继承了老子的爵位,还原模原样的复制了亲爹的“苟”。
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做世子的时候,是京城出了名的废柴。
当了郡王,也是连亲妹妹都嫌弃的无能之辈。
诚郡王:……对,我废柴!我无能!
可我好好的待在郡王的王府里,妻妾成群、儿女无数。
还有他的儿子,虽然当不了郡王,还能当郡公。
再怎么降级,他的三代子孙都还能享受富贵。
至于三代以后,诚郡王就顾不了这许多。
他已经比同辈的堂兄、堂弟们强太多。
比自诩聪明、却身陷囹圄的亲妹妹也好太多。
哼,妹妹倒是聪明,身为女儿却一肚子的野心。
结果呢,现在他们兄妹俩,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外面……
诚郡王想到这些,腰杆子愈发直了。
训诫起妹妹来,也格外有底气。
侯夫人气恼不已,她哪里看不出哥哥的小心思。
都五十岁的人了,重孙子都有了,居然还这么小心眼儿。
侯夫人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指望不上。
郡王府别说帮着侯府脱罪了,诚郡王这个做哥哥,居然还跑来看自家妹妹的笑话!
侯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哥!我没有救承嗣!还有,承嗣不是我儿子,九郎才是!”
“都怪公孙雷那个狗贼,贪恋富贵,胆大妄为,竟敢将我的九郎偷偷换了——”
侯夫人发现了,她不能再在两个儿子间左摇右摆。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事情发展到现在,侯夫人只能咬死一个事实——
当年就是发生了“换子”的荒唐事儿。
她的儿子是虞礼。
虞衍,哦不,是公孙衍是公孙家的种儿!
想通这些,侯夫人也挺直了身板,她坚定的说道,“我不管外头有什么风言风语,但事实就是,我儿是虞礼!”
“这是大理寺断的案子,若是坊间的那些闲人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跑去大理寺鸣冤了。”
侯夫人说“那些闲人”的时候,还不忘看着诚郡王。
那指桑骂槐的意味儿,简直不要太明显。
“好!好好!你厉害、你威风,你不愧是虞大将军的贤内助!”
诚郡王平庸归平庸,却不是真傻。
他哪里听不出亲妹妹话里的意思。
他顿时也恼了。
哼,他这个妹子啊,真是一脸聪明相却净做蠢事。
别的不说,但说此刻,她都身陷囹圄,即将被流放了,不说好好跟他这个做哥哥的撒撒娇、求求情。
也好让哥哥多顾念几分兄妹之情,对她多少照拂一二。
其他的不敢说,偷偷给亲妹妹塞点儿金银,诚郡王总还是可以做到的。
结果呢,侯夫人却还这般傲慢、肆意!
诚郡王直接被气走了。
三天后,虞家被流放,诚郡王也没有来送行。
他只让王府的世子,他的嫡长子跑来转了一圈。
“姑母,我父王病了,实在起不来身,只好让侄儿我来相送!”
诚郡王世子也不年轻了,三十多岁的模样,生得白胖,看着也和气。
扯开嘴一笑,像极了庙里的弥勒佛。
诚郡王世子一边陪着笑,一边偷偷塞给侯夫人一个小包袱。
“姑母,您侄儿媳妇亲手给您做了两件衣服,您路上换洗着穿。”
说道“亲手”二字的时候,诚郡王世子加重的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