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陈崇义站在山脚,隔着一条十余米宽的人工河,就是徐家别墅。
河对面的水边,种了一排小树一样的玫瑰花,白天陈崇义都欣赏了好久,有红的粉的白的,一朵朵开得跟海碗一样大小,娇艳得灼灼其华,看得陈崇义痴迷。
心里直感叹徐三这个狗的,还怪会享受生活的,真是逮了他不亏!
这时候的陈崇义因为喝了湖水,早已拉得浑身都是臭气。
在一次次噼噼啪啪里,鞋子和裤子还有衬衣的下摆,也不知道迸溅了多少的稀屎,又虚脱又饥饿。
“老了!”
才四十出头的他无限的忧伤。
想当年自己家住在山里,渴了的时候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是出门到溪边鞠水牛饮,从来没有闹过肚子。
这些年养尊处优,从来都没有喝过生水,这才喝一次,就把自己给斗住了(捉住了,撩到了)。
陈崇义借着月光看手腕的手表,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沙场值班室那个老头子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八点多天一黑就熄灯睡觉了,如果不是为了恢复拉得虚脱的体力,在两个小时以前,他就下河游过去了。
这时候除了野虫的鸣唱,湖水哗哗拍岸,以及陈崇义依然时不时肚子‘咕噜噜’的响声,其余万籁俱静。
陈崇义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就算是最顺利的偷出来,他还要摸黑绕过身后的小山回到沙场的断路上去,再走七八里路,才到主干道。
那里距离山城市郊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估计走到市郊,就已经是早晨四五点了,那时候的天也快亮了。
那时候就看能不能运气的遇到出租车,再坐车走七八里到自己的家里。
“祖宗保佑!”
陈崇义这时候已经脱光了衣服,拿着渔具包准备下水,在心里面默念了一句,祝自己好运。
他没敢念‘父母保佑’,因为他真没有这个脸。
父母先后驾鹤,陈崇义两次都是一个人回去,而且回去以后钱没出钱,力没力气,就是一个磕头烧纸的摆设。
他二弟和三弟,小妹,一个个冷着脸对他,三弟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有了女人忘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