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郡王府。
四海商行的人来禀,说是船沉了,泰和、顺发都沉了。
现在商行的人乱作一团,有些老股东受不了这个噩耗,带着人去闹事。原本管着四海商行的宋家老爷子急火攻心,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
依照之前签的契约,四海商行是不用赔钱的。但那是挣钱的时候,现在商船赔了,那可是一百多万两,于是很多人便耍起了无赖。
安郡王知道的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就翻白眼了。他可指望这批银子翻身呢,眼睁睁看着银子都没了,他现在觉得吐血都是轻的。
“去找宋家,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若是不把本王的银子补上,本王要他全家都死!!”
“什么契约?挣钱了本王都认!!但是现在船沉了,本王只要本王的银子,任何人来说情都不管用!”
安郡王铁了心要银子,宋家下人只好回去禀报。奈何章程还没有拿出来,宋老爷子就过世了。
宋家先赔了船员家属的丧葬费和抚恤银子,其他投资入股的一概不赔。若是闹得凶的,便报官处理。
宋家在广州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跟官府也有姻亲关系,好歹算是维护过去。
可安郡王不依,再加上当地官府也不敢得罪他,事情一度僵持,宋家也接连出了几起人命官司。
偌大的百年大族,眼看着就要倒下了。宋老太太当即让长孙宋沐廷前往无锡求助计云蔚。
宋沐廷和计云蔚、陆云鸿都是同窗,不过宋沐廷和计云蔚都不想入仕,选择了行商,因此关系格外亲厚一些。之前泰和要出海时,也是宋沐廷联系的计云蔚。虽说现在泰和沉了,但宋沐廷知道这是意外,计云蔚也不会和他计较的。
眼下安郡王逼得太紧了,他们宋家死了好几个人了,老太太担心他的安危,表面上说是让他来求助,实际上是让他出来避祸的。
因此在他离家时,宋老太太给计云蔚和陆云鸿的信就已经先发出去了,还未等宋沐廷到无锡,计云蔚和陆云鸿便已经知晓了此事。
计云蔚愤懑道:“安郡王也太嚣张了,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是他自己心大,非要吃下一船的货,否则怎么也不会损失得如此严重。”
陆云鸿闻言,淡淡道:“安郡王想上位,自然少不了银钱支持。眼下他被降了王位,正没出发火呢,宋家这是撞上来了。”
计云蔚试探道:“云鸿,在你的梦境里,宋家会如何?”
陆云鸿摇了摇头:“在我的梦境里,是你赔了这笔钱,但你没有追究,依旧和宋家做生意。后来,宋沐廷和你一起出海,一起失踪了。”
“宋家最后还是决定入仕,找到了我,我收了宋沐廷两个弟弟做学生,帮助他们入仕。”
计云蔚听了,心里越发觉得难过。
他和宋沐廷,他们最后连死都是死在一起的,那现在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