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只说不再管徐敬的事,丢开手便回房去了。
徐敏和徐敦也不好管,长叹一声离去。
胡氏知道,这才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呢,倘若都要管,便有逼迫她的嫌疑。
如此,好坏都是她的,真真是狡猾。
虽然心里暗恨,胡氏还是看在三个女儿的份上,去祠堂里把话跟徐敬挑明了说。
让徐敬告诫那个孩子一番,带进府中要知道循规蹈矩,莫作他想。
徐家男儿个个都是自己挣的前程,有本事自会出人头地,没本事等成家立业就分出去单过。
徐敬一直不说话,闭着眼睛,脸色青白。
胡氏见状,心里一怵,又怕他想不开,觉得在两位哥哥面前丢了脸面要自尽,当即道:“你不用吓唬我,反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倘若你还是想要他回来继承祖业,那我宁可你现在就死。”
徐敬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艰涩道:“我不会的。”
胡氏见他还回声了,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从来就比不过,却非要比。倘若是跟旁人较高低,我倒服你了。可你跟自家两个亲哥哥较劲,真是闲得慌。”
说完,拂袖离去。
徐敬低头,看了一眼冰冷的石板,又抬头看了看列祖列宗,突兀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悲怆泪下。
记忆回到儿时,他被罚跪,母亲心疼半夜给他送吃的,陪着他说话。
嘴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句:“有哥哥们宠着你,纵然你将来学无所成,只要平平安安的,娘就满足了。”
画面一转,学堂里的老夫子用戒尺狠狠地抽他的掌心,一边抽一边道:“不学无术的混账,你那两个哥哥不用人教,光是你那老娘就顶用了。谁料你竟是个废物,枉费我们一番苦心,竟学不成个人样!”
同窗们嬉笑嘲讽,私下里都说,徐家老三是个“废物蠢材”,天生没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