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云蔚和宋沐廷经过望月小筑一事,虽然大受打击,但两个人决心振作,并回京查明真相。
只是当他们找到曹伯的时候,曹伯却并没有解释。
他在自己的小院里摆了茶,一旁的松枝迎风而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墙角的杜鹃也长得很高,和低矮的山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色的墙面干干净净的,支开的窗户透进些许阳光。
春日的午后,再悠闲不过。他老人家还摆了不少糕点,邀请计云蔚和宋沐廷一起品茶。
宋沐廷坐了下来,计云蔚却在一旁不肯坐,冷着脸道:“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您老要害我?”
曹伯笑了笑道:“我承蒙老爷收留,得过这二十几年的太平日子,到如今,恩怨相抵,到没有什么值得眷念的了。”
“公子若还听我一句劝,那就抓住东宫这根绳索不要放,否则的话……”
计云蔚听的糊涂,他爹一向为皇帝马首是瞻。他和陆云鸿交好,不早就归顺东宫了?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不聪明,说话不会说清楚些吗?”
曹伯笑了笑,眼底的悲凉一闪而逝。
宋沐廷拉着计云蔚坐下,计云蔚刚想伸手拿个红豆包吃,便被曹伯一掌打回去。
他正要发怒,却见曹伯的手死死地撑在桌面上,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起来。
计云蔚一下子坐起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宋沐廷眼疾手快地扶着曹伯,难以置信道:“他服毒了。”
计云蔚“啊”了一声,满目惊慌。
“怎么会?”
可这时,曹伯已经在吐血了。
他的眼睛因为疼痛而瞪得大大的,不过里面却没有什么不甘和怨愤,他似乎只是太痛了。
他想去抓计云蔚的手,可计云蔚吓得往后缩了缩。
陆云鸿杀人的样子就在眼前,而现在曹伯却要死了。他不懂,计家明明没有什么仇人,而他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
宋沐廷大声喊着他道:“计云蔚,快来听听曹伯说什么?”
计云蔚回过神来,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跪倒曹伯的身边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道:“您这是在干什么啊?我就是发发牢骚,又不是真的要问罪你!”
“再说了,你已经不是我们计家的人了,我哪还有资格管你啊!”
曹伯紧紧地捏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睛被一层血丝覆盖,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计云蔚道:“不要恨,不要查。已经死了……死了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