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师怔住,他想,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可如果不可能,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皇上和太子都是念旧的人,陆云鸿不是几经波折才坐上少傅的位置?可当年,陆云鸿没有为官的时候,可没少跟还是太子的皇上联系呢。
不知过了多久,想明白的梅太师长叹一声,疲倦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后生看得清楚。”
陆云鸿调侃道:“老了就老了,谁不会老呢?可这朝堂上,能少得下你们这些老人吗?”
“旁的不说,逢年过节的时候,除了你们这些老家伙,谁愿意当值啊?”
梅太师被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眼里的泪花闪现着,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对陆云鸿道:“你还是跟当初一样,就会贫嘴!”
“不过你说得也对,每年寒冬,在值房里烤火看折子的,也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陆云鸿道:“所以,我们可不想让你们早早致仕,把什么累活都丢给我们。还是大家一起辛苦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安安稳稳的日子也就过去了。”
天下的太平日子,从来就不是谁的功劳,而是大家的功劳。
只要有人看得见这份功劳,自然也就看得见为此付出一切心血的所有人。
梅太师听后,突然想跟陆云鸿道歉,因为他今日的鲁莽。
以及那趾高气扬,希望陆云鸿给个说法的态度。
可他到底没能说出来,可能这张老脸上带着的面具,时间久了,渐渐也就跟真的一样,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维持自己应有的体面。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陆云鸿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因为他听见了脚步声。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进来了,因为值房的门没有关,刚走上台阶他就看见了。
是裴善。
梅太师也看见了,还诧异裴善怎么会来?
结果裴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简单地行了礼以后,便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