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昏暗的……</p>

——啊……</p>

——我明白了……</p>

——原来……</p>

——无能的人…</p>

——不管做怎样的决定……</p>

——都是……错的。</p>

她安静地躺在了青草地上……而世界，仿佛忽然之间翻转了过来，整个身体往下坠落……坠落在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p>

……</p>

“我…我死了吗。”</p>

“你醒啦。”</p>

她转身，却只看见了一道背影……一个在这空无一物纯白空间之中，背对着她坐着，正在作画的男子。</p>

黑色的头发，听声音应该是年轻人。</p>

作画的方式是……油画。</p>

青年手掌的调色板，已经五彩纷呈，似乎已经画了许久。</p>

楚芯下意识地走向了作画的黑发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是…仙宫吗？”</p>

“这里是你弥留的地方。”青年平静地道：“一个对你来说，是最真实的地方，你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在这里回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放心，时间一定是足够的，并且没有人打扰你。”</p>

“回忆……”</p>

一扇扇门，无有规律地出现在了楚芯的眼前，斜着的，竖立的，横放的，甚至停旋在半空之中的。</p>

“打开看看。”青年继续说道：“随便一扇都可以。”</p>

这声音好像是拥有魔力般，楚芯迟疑着伸出了手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身边最靠近自己的一扇门扉。</p>

——大夫，大夫！我老婆怎样了……一定，一定要保住大的！</p>

——哪来这么多戏，只是普通的开腹而已……</p>

——这样啊……</p>

“这…这是？”</p>

“你出生时候的事情。”</p>

楚芯怔了怔，门扉之中，是一间看起来不怎么齐全却收拾的还算干净的产房，她低声道：“原来，我出生的时候是这样的……”</p>

忽然有婴儿的啼哭响起…在射灯之下，羊水与鲜血之中，如丑小鸭似的婴孩尚未能睁开眼睛，正式地打量着新生的世界。</p>

楚芯却已经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原来，亲眼看见自己的诞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一样。</p>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隔壁的门扉，带着一丝的希冀般，不再迟疑什么，很快就将它推开。</p>

——老婆子！你会不会冲奶粉！不说温度不能超过五十吗？</p>

——你行你上吗？才生了一个娃，就升级成为老婆子了，我看你是嫌弃生完老了对吧！</p>

楚芯不禁噗一声地笑了出来，她擦了擦眼睛，苦笑不得似乎：“还是这样，从小开始就吵架了，真逗！”</p>

笑着笑着，就连擦拭的速度都赶不上泪水涌出的速度了。</p>

“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我明明很高兴才对的……”</p>

她又打开了一扇门。</p>

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那些最容易忘却的时候。</p>

高兴的时候。</p>

——今年老板跑路了，没剩几个灵石…这年，真难过，欸！</p>

——赶开了春，灵田的收成差不多好了，兴许能喘过气来了……小芯乖，你拿点饺子，给怀安那孩子送过去，那孩子，怪可怜的。</p>

——自己都吃不饱，还好管人家。</p>

——你你你，你这妇道人家！</p>

不高兴的时候。</p>

——我们来放烟火吧！</p>

——可…可哪里来的烟火哦？</p>

——我捡来的，看！仙女棒！</p>

——哇！</p>

两小无猜的时候。</p>

——没…没考上，对，对不起。</p>

——没关系，我们就小芯是最棒的！</p>

第一次不知道前面的应该怎么走的时候。</p>

——你这么漂亮，可以去给大修士当女佣啊？</p>

——可是我……</p>

——你只要给家里说，是在富豪的公寓做清洁不就好了？你也需要钱来帮你父亲治病的吧？</p>

——好…好吧。</p>

忐忑不安的时候。</p>

——这是…这是最新款的仙衣！</p>

——怎样，我们家主人送的。</p>

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妒忌的时候。</p>

——他在城门之中卖力地搬运者兽材。</p>

——她在购置日用品的路上。</p>

擦肩而过的时候。</p>

——想好了吗？这次千锋主人回来，你就去伺奉他吧？</p>

——我…我再想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