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父目光一凝:“上朱部长家去了?”
许大茂道:“他就顺口提了一下,具体的我没问。”
“嗯没问好”娄父点点头:“坐下慢慢说。”
说着一家四口到客厅做到沙发上。
挺着大肚子的娄小娥有些发福,愈发珠圆玉润,却是一脸担心,坐下就拉住了许大茂的手。
许大茂给她递个眼神,然后看向娄父,把刚才的情况大略说一遍。
娄父听完,不由得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说话。
娄母和娄小娥有些紧张的看着娄父。
许大茂因为有一段时间消化,又是个老爷们儿,还更镇定些。
半晌之后,娄父长出一口气,摇头叹道:“没想到呀!该来的还是来了!”
娄母急道:“老娄,这回真那么严重?前几年那次,动静也不小,不也没事儿嘛”
娄父苦笑道:“那不一样,这次老张自个都够呛,哪还顾得上照应咱们家。”
娄母嘬嘬牙花子道:“那这可怎么办好!难道也得跟老金家似的,跑香港去?”
提起去香港,许大茂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抓紧了娄小娥的手。
娄小娥也抓紧了许大茂,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而这时楼父却摇了摇头,苦叹一声:“香港……香港就那么好去?咱家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可把对岸那头给得罪死了。如今待在这边当然没事,真要去了香港,得花多大代价,能买咱家这几口人平安”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头一回听到这样的秘密。
娄母也是病急乱投医,接着又道:“要不实在不行咱上日本……”
这话没说完,娄父就把眼珠子一瞪:“上小日本那寄人篱下,我还不如死了!”
老母也是叹了口气。
虽然娄家在日本那边仍有不少关系,但真要侨居过去,她也不太乐意。
娄母也有些没好气儿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咋办!”
娄父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沉默片刻,振作起来,跟许大茂道:“大茂!”
“哎爸,您说!”许大茂直了直身子。
娄父道:“眼下的形势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儿你跟小娥不能再待了,明天伱俩就搬回去住。”
娄小娥一听,有些急了:“爸……”
娄父不等她说,直接打断道:“小娥,你听我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大茂的出身成分好,到什么时候,肯定都没事。你怀着孩子,现在优先的,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娄小娥摸摸了肚子,眼泪掉了下来。
许大茂没说话,伸手把她抱紧。
许大茂从来不是一个特别有担当的人,但这一次他没有退路可言。
如果仅仅一个老婆,虽然很重要,分量却不够,但再加上孩子,足以压过他心里的恐惧怯懦。
第二天,五月二号,星期一。
杜飞正常骑车子上班。
到前院时,碰见三大爷也推车子往外走。
俩人正常的笑着打招呼,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提昨晚上的事儿。
来到单位,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看到摆在桌上的选和小红本,提醒着他该来的已经来了。
杜飞默默的拾掇办公桌,有些心不在焉。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仍跟往常一样,以郑大妈跟孙姨为中心,一帮老娘们儿扯老婆舌。
朱婷还在dang校学习,钱科长跟以往一样,最后一个进办公室……
这令杜飞忽然有些感慨。
再怎么风云激荡,普通老百姓始终后知后觉。
尤其这个年代,信息传播主要靠广播和报纸。
但大部分人家里却没有收音机,也没机会去看报纸。
此时,杜飞有种考完试,在等分数的心态。
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
就连手里的小红本也懒得再看。
这几个月,该背的都背得滚瓜烂熟。
在这种状态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杜飞一早上买的油炸糕,给冯大爷带了两个。
这老货却嫌粘牙,硬是不要。
不要拉倒,杜飞撇撇嘴,自顾自吃了。
等再来到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见小张拿着报纸兴奋的叫道:“杜哥,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