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代茂屁颠屁颠跟上。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娄筱娥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
虽然大夫说,他的毛病已经好了,但也直言不讳这次娄筱娥能怀上具有一定偶然性。
将来还能不能梅开二度,谁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对于许代茂来说,很可能他这辈子就娄筱娥肚子里这一个孩子了。
所以对娄筱娥,对娄父娄母的心思,早就跟原先不一样了。
两家住对门,也就隔着十多米。
出这门进那门儿。
一进屋去,果然除了娄筱娥,还有两个中年人。
娄弘毅杜飞早就见过,娄母则是一个非常富态端庄的妇人。
即便现在俩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蓝布工作服,仍遮掩不住一股富贵气。
“娄董事,别来无恙啊”杜飞一进屋,先冲娄董事抱了抱拳。
娄弘毅看见杜飞过来,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还礼:“您客气。”
杜飞又看向娄母:“这位是尊夫人吧?”
娄董事道:“正是内人。”
娄母跟着点点头。
杜飞笑道:“夫人您好。”
简短寒暄之后,杜飞直入主题,问道:“娄董事,我跟茂哥和娄姐的关系,想必您也知道。”
娄弘毅连连点头。
杜飞接着道:“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以您的眼力见识,应该早就看出来,这次的情况与以往不同。”
娄弘毅不由得长叹一声,算是默认。
杜飞疑惑道:“冒昧问您,早前为什么不走?什刹海的金家,想必您也认识,他们可早就走了。我相信,金大松能看明白,您不可能看不明白。”
杜飞不知道娄家的情况,才会觉着奇怪。
娄弘毅苦笑,张嘴想说话,却发现怎么称呼杜飞都不合适。
上次被顾炳忠请去作陪,他自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叫杜飞小杜。
但现在,他们一家子命悬一线,全指着杜飞,他哪敢托大。
想了想道:“你跟大茂兄弟相处,不知我这一声贤侄……”
杜飞一笑:“娄叔,您甭客气,还像上回,您叫我小杜就行。”
娄董事暗暗松一口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跟着又叹口气:“嗐你说这个,真是说来话长了……”
听他大略叙述,杜飞才明白娄家为什么挺到最后也不走。
杜飞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您还是想能不走就不走。”
娄董事叹道:“你岁数小,不知道那帮人有多狠。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可筱娥和她妈……”
一旁的许代茂脸色一变。
站在他的立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娄筱娥走。
真要去香g,一路万里迢迢,娄筱娥挺着个大肚子,万一有个闪失,他想都不敢想。
许代茂连忙看向杜飞,眼神中充满期冀:“兄弟,这次你一定得帮着想个法子呀!”
杜飞拍拍他肩膀,又看了看手握着手的娄筱娥母女,最后看向娄弘毅:“娄叔,您是铁了心不想走。”
娄弘毅咬咬牙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走!”
杜飞点点头:“要这样的话,您现在这样肯定不成。”
娄家三人和许代茂立即支棱耳朵听着。
杜飞问道:“对了,您现在住哪?”
娄父报出地址。
杜飞大略知道在哪,确认道:“那边有一片临街的二层小楼,是不是?”
娄父点头:“几年前,把原先的宅子卖了,我跟筱娥他妈就一直住在这儿。”
杜飞摇头道:“住这里还是太招摇了,得先搬家。最好找个大杂院或者筒子楼住。”
娄父娄母连连点头。
其实在他们看来,现在住的小楼就够寒酸的了。
当初搬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别太惹眼。
只不过大资本家和普通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在娄家看来,已经很简陋逼仄的地方,对于一般人来说,仍是生活浮华堕落。
杜飞接着道:“另外,娄叔,您不能在家待着了。真搬到大杂院去,一天天在家待着,明显不是一般工人家庭。那帮嚼舌根的老娘们儿发现,没事儿都给你说出点事儿来。”
说着看向许代茂:“至于具体干什么,回头你们再商量,但必须得有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