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黎铮走过去捉住她的小手:“你管大姐叫什么?”
“大姐呀,”瑶姬不解,待见到他眼中的笑意,不由一窘,强自嘴柔,“我,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叫大姐的,本来就一直这样称呼……”
“好,”黎铮也不与她争辩,又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有我在。”
他说得平平淡淡,并不是慷慨激昂的海誓山盟,但瑶姬没来由地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她踏上的是一条荆棘路,便丝毫也不觉艰险。
只是想到远在英国的大姐孔瑜,那一颗热炭团似的心里像被塞进了冰雪,瑶姬只觉又苦,可又克制不住地甜。
她这腔愧疚却也不好向黎铮言明,男女间的心思本就不同,况且黎铮同样也做下了背德之事,他肯付出若斯,难道要瑶姬告诉他,因为愧对大姐孔瑜,她心里有着退缩?只得装作无事地穿好了衣服,站在西洋大穿衣镜前整理头发。
佣人送来的是黎媛的一件新衣,今年开春才做的,并没有上过身。只是她腰身比瑶姬要宽,银红海棠的旗袍穿在瑶姬身上,虚虚地笼着,倒有一种异样的婀娜。黎铮看她把满头乌发束起来,松松地打了一个辫子,走过去替她理了理耳边碎发,低声道:“我第一次见你穿旗袍,便觉得好看。”
瑶姬听他这样说,便知是在帅府的那晚。就是在那一晚,他们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双方的心事都昭然如揭,她不由心里更乱,黎铮见她不说话,俯下身要亲她,却被她拿纤纤玉指拦住了唇:“……不行。”
黎铮一顿,黑瞳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微芒,他笑了笑:“好,不亲。”却伸舌在指尖上舔了一口。
瑶姬只觉那湿热一触而过,待反应过来时,黎铮已施施然直起了身,他理理袖口:“走罢,晚上还有大宴。”——眼中却是抑不住的笑意。
瑶姬忍不住哼了一声,鼓鼓腮帮子:“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