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这样,你也还是会劝他,”瑶姬唇边带着一抹极淡的笑,“他也依旧会那样做。”?
晋显一时哑然,片刻之后方道:“我才明白,原来你们俩一样的倔。他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劝过,两年前大帅过世,在病榻前他都没有松口,”他说到这里,一时说不下去,见瑶姬只是默然,“罢罢罢,我本不该管这等闲事,就依你,我不会告诉他你来了,”停了停,他还是道,“三公子chu理军务,都在后头那栋洋楼,你若是想看一眼,现在就可以去。”说罢便走了。?
瑶姬在原地站了一会子,方才继续往前走。只是她浑身都像是没有知觉了,被那些话语牵引着,身不由己地往那葳蕤树木之后的洋楼走去。?
那树长得极好,枝头上开着大朵大朵的花,她仔细辨认,竟是海棠。一楼客厅的大门正开着,时不时有秘书进进出出,她听到里头传来低沉的一声:“余承。”那声音像是敲在心房上,敲得她隐隐作痛。?
黎铮就坐在正中央的长榻上,身前摆着的案几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文书、电报,墙上挂着好几副军事地图,拿红线勾出行军路线来。他原本欲起身把地图取下来,身体一动,牵扯臂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额上冷汗滚滚而下。?
那伤口本就颇深,又因行军劳顿恶化已极,黎铮疼得直抽气,他那样意志坚定的一个人,只是拧着眉,拿手在案几上使劲一捶:“余承!到哪里罗唣去了,快滚进来!”?
原来余承奉他之命出去取东西,此时方才匆匆跑来。瑶姬隐隐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罐,放在案几上,神色为难道:“三公子,这烧刀子实在太烈,若是擦了……”?
“少废话,”黎铮粗暴地打断他,“让你擦你就擦,总这样疼,还怎么开会!”?
瑶姬这才明白原来伤口实在太疼,他竟是要拿烧刀子去擦,待肌肉麻痹了,便不会有痛意。她差点就要出言阻止,怎么能这样胡来!只是刚上前一步,身体便顿住了,如今的境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