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术后还需要休养,秘书们只捡了一些极要紧的军务一一汇报给黎铮听。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总觉得心神不宁,方才余承准备说什么?余承侍奉他这么多年,黎铮是极了解他的,那些话必然很重要。?
此时秘书正说到军粮运输,他的视线从电文上掠过,落在床前的地毯上——那里落着一角白色。?
“那是什么?”黎铮拧起眉。?
秘书弯腰捡起来:“是张手帕。”?
手帕是旧式的丝绸质料,上头绣着灼灼的海棠花,帕脚展开,似乎有极浅淡的幽香弥散开来,像是茉莉,又仿佛晚香玉。?
黎铮猛地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掀开被子,站起来就往外跑:“余承,备车!”?
只是车还没有开过来,他满心里都是焦急欢喜,那欢喜里更是掺杂着无依的惶然,院子外头恰拴着军马,他夺过马弁手里的鞭子,翻身跃上,卫戍们慌张地在后头大喊:“三公子,您等一等,等一等!”?
他等不及了,连一分一秒也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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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车厢里,爰德华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既然舍不得那位黎先生,临别前还去看他,为什么不留下来?”?
瑶姬知道西方人向来这种事上都很坦率,苦笑了一下:“我对不起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但是你不能逃避下去,”爰德华严肃地说,“如果你放不下,那就积极接受,否则只会后悔。”?
“可我……”瑶姬轻声呢喃,像是在回应爰德华,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已经离开了。”?
“他要是追过来呢?”爰德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