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瑶姬虽未亲政,拦住这封奏疏还是可以的,她掩下眼底的惊涛骇浪,口中淡淡道:“兹事体大,容后再议。”——但也只能拖延一时罢了。?
就是这样,晚间宫中赐宴,吴王便明晃晃的迟到了。王府总管给的理由是“殿下下朝后饮了几杯酒,不想竟醉倒了,还请圣人恕罪,待殿下酒醒后,必定入宫请罪”。京中人人都知道,吴王萧煜少年时最是放浪形骸,因为醉酒误了宫中饮宴不知有多少次,连宁宗都不怪责他,瑶姬这个“侄子”自然也只能一笑了之。?
她想到此chu,不由头痛,外头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叔王便罢了,左右萧煜只要不是图穷匕见,兵谏逼宫,瑶姬都有法可想,让她难办的偏偏是她自己。她长叹一口气,抬头,指着自己平平的胸口:“临夏,我这里……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临夏一时哑然,好半晌才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圣人正在长身体,去年又来了癸水,那里会变大……是理所当然的。”?
“可以后该怎么办,”瑶姬愁苦地托着腮,“那里变大也就罢了,好歹能拿白绫缠一缠,喉结呢?我是长不出喉结的,还有声音……”她如今刚满十四,十四岁的少年,声音清亮柔软一些,还能说成是嗓子还未长成,等再过两三年,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难不成让她再也不开口说话??
“……总会有法子的。”临夏只好说。?
“你每次都这样说。”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样小的年纪,做出如此老成的举动,颇有一些稚气娇憨的意味。跟方才帝王的雷霆一怒比起来,又截然不同了。?
临夏侍奉这位圣人多年,从她呱呱坠地时便陪伴至今,心里眼里是拿她当自己的孩子看的,见状不由一笑:“好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圣人都还没有十五呢,”她不忍瑶姬在私下里仍要被束缚着,便劝道,“左右这里也无旁人,圣人不若松快松快?”?
瑶姬被那白绫一层一层的裹着胸,早就浑身难受了,加之今天身上又来了癸水,胸口涨涨的疼,闻言微微颔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