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江泳的时候,昔日那个风仪出众的宰相发间已是白霜点点,江泳的精神倒好,舞拜已毕,方道:“多谢圣人成全。”
“你有什么话,就说罢。”
“那罪臣就直言相告了。”
瑶姬料到江泳要说什么,没想到他道:“圣人可知‘庚辰之变’?”
瑶姬一愣:“庚辰之变?”她熟读经史,却闻所未闻。
“圣人不知,乃是常理,因为此事被人为地从书面上抹去了,而当时担任起居注官的,就是我江家人,”没等瑶姬发问,江泳又道,“隐太子,想必圣人听说过。”
这个瑶姬确实知晓,隐太子是瑶姬的曾祖父孝宗嫡长子,光宗同母兄,史载三十五岁上时因病而亡,其后不过数天,孝宗便在悲恸之下驾崩,传位于第三子,也就是光宗。
听江泳提起此人,瑶姬的心中忽然生起了极为不好的预感,她不希望事情是她想象的那样,偏偏就是如此——隐太子,是萧煜的父亲。
而隐太子也并非因病而亡,他死于一场宫廷政变,正是庚辰之变。就在政变中,隐太子身亡,东宫所有人全部被chu死,包括太子妃和隐太子的六个女儿。在那场残酷的变乱中,唯有年仅五岁的萧煜活了下来。
他被剥夺了自己的名姓,改叫萧煜,连玉碟上的父母宗籍都被改掉,由隐太子的第七子变成了光宗一个早逝的异母弟的儿子。而有关隐太子的痕迹被完全抹去,只留下了寥寥几句虚假的记载。
“这些事自然不是仅凭光宗皇帝就能做到的,”江泳声音平静,“当时带兵冲入东宫的,就是窦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