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瑶姬从诏狱出来后,使人去端宁侯府打听,得知苏不在府中,便料到那人十有八九在教坊。
她压下心里的那丝不快,淡淡道:“还请琼玉姑娘告知我,苏金吾在何chu?”
琼玉微垂着眼帘:“金吾正在雅叙轩休息,孟中丞可否稍待片刻,待金吾醒来后,奴奴自为中丞通报。”
“休息?”瑶姬不由地皱起了眉,小声嘀咕了句,“那混蛋是不是睡不饱……”要按她的脾气,才不管苏瑕是不是在休息,抬脚就直接闯进去了,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来服软的,若是闹得太僵,没能劝苏不再对林襄用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虽然心有不甘,她还是道,”好罢,”她随意一扫,见楼梯口有一间空屋子,“我便在此chu稍待,还请琼玉姑娘费心。”琼玉语声轻柔地应了,朝瑶姬福了一福,方才娉娉婷婷离去。她转过拐角,推开雕花木门,临窗的罗榻上,男人正半倚半靠地握着一卷书,他将脚搁在春凳上,一条腿随意地曲起,分明是这般失礼的举止,由他做来,却透着说不出富贵闲适。
琼玉眼中的精光不由又盛了几分,纤手端着茶盘,将那粉彩石青的官窑盖碗放在男人手边的小几上:“苏爷,顶好的银山雪芽爷用一点子罢。”
大越朝因着时风所致,但凡有些才名的女妓都极受追捧,似她这般地位的花魁,再尊贵的客人,也从来不做这般端茶递水的活计,她心甘情愿为之折腰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但她的温柔侍奉得来的只是淡淡一瞥,男人平静无波的眸子掠过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如同他看其他所有人的眼神一样。
“茶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琼玉低下头,袅袅娜娜地朝外走,只是那双藏在袖子底下的纤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都深陷进了肉里。
为什么,她全心全意地侍奉了他两年,到现在却还是连他多余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外间都说她是苏瑕的禁衡,深受苏宠爰,可只有她知道,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他大概只是要找一个能够安静待着的地方,而她,不过是那个恰好被他选中的幌子。
她不应该贪心的,无数次,琼玉这样告诉自己,正是因为能做这个幌子,她才不用像教坊里的其他姐妹一样满身污泥,强忍着恶心伺候那些肠肥脑满的男人,她能够轻松又干净地活着,一切都是托赖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