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被他服侍着除下鞋袜,躺在床上时,还记得叮嘱他:“你师妹也醉了,扶她,扶她回房。”
他应了一声,走到院中见那桌上伏着的娇小人儿,眸色深沉,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瑶姬确实也醉得厉害了,熟悉的微苦气息弥散在空气里,坚实的臂膀横过来,似乎要将她抱起,“别,”她伸出手,拽住了那人的衣襟,“别动。迷蒙的视野中,那人的面容却是如此清晰,高挺的鼻,黯沉的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样好看,那时候的一句戏言,大概便是这段孽缘的开始罢。
如果不是她的恳求,师父也不会收他入门,或许他就不会走上这条路,范师兄也不会死。
她有时候会后悔,可有时候又舍不得。因为假若当初的一切没有发生,那他们,也就再不能相识。
“苏躁,”她真的醉了罢,醉到神志不清,终于有勇气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范师兄。“我不相信你是为了讨好阀党才那么做的,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他们说你贪权慕贵,说你忘恩负义,说你狼子野心,可我不相信,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哪怕我毫不犹豫和你决裂了,哪怕这三年来我们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话,可我不相信。
少女的眸中,那隐隐的凄然与祈求瞬间刺痛了男人的眼。
“回答我,”她轻声说,那样低柔的话语,却像是要哭出来了,“现在我有资格和你对话了,你能回答我吗。”
“你醉了。”
但他最终只是那样说,满腹的火焰被柔生生压抑在胸腔里,口中像是塞进了一把冰凉的雪,寒彻入骨、痛至心扉。是痛到麻木了罢,再苦的日子他都已经过莱了,这世间再不会有任何的痛楚能教他动摇一分。
只是那蚀骨一般的痛意缠绕上来,一层层,一层层,他像是被烧成了灰,灰烬浸在寒冰里,便连生息也不可闻了。
“是吗…..我确实,是醉了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