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童依偎在一个中年汉子的怀里,”我怕…”
“国国乖,不怕不怕,”那汉子倒是个慈父,轻拍着女儿的肩背低声抚慰,叉令女儿不去看窗缝间闪烁的电蛇,“有爹看着呢,国国快睡吧。”
已是夜深时分了,这道观中因着大雨之故,足挤了有三方人马。
汉子原是携女投亲的,因路上不太平,央了北上的商队—道同行。这—行几十人分作三chu,各自围在火堆前取暖,已是不少人因着疲惫之故濛濛睡去,只是商队的几个护卫目光警惕,时不时看看屋外,真正的视线却都是投向大殿角落。
“头儿,你说那帮人是做什么的?”内中有个年轻护卫小声发问,他因是今次头回护送商队出门,此时虽有些忐忑,倒是好奇兴奋居多。头领瞥了他一眼:“管恁多做甚。
五六个汉子聚在—chu,除了其中一人,余下各个膀大腰圆、神色凶恶,腰间俱都鼓鼓,显是携刀带剑——总不是良善之人。
这头领在外行走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早已摸出—条道理来,那便是不要多管闲事。那几人是江洋大盗也好,高门豪奴也罢,只要井水不犯河水,过了今晚,第二天大家只各走各路便是。
所可虑者,是怕这些人见财起意,所以他一面瞪了手下一眼,一面不动声色观察那几人。
只见他们围坐在火堆旁,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空气中只听得枯枝被火焰炙烤时发出的毕剥声响,大殿内一尊元始天尊像斑驳破旧,在那升腾而起的热浪中,竟似曲摇晃起来。
忽然,一个汉子站起身,只听他腰间叮当两声,无疑是刀剑相撞。拥着女童的汉子正靠墙打瞌睡,忽而被这一声
惊醒,他诧异地看过去,那汉子并没有朝商队走来,而是径直停在了神像前。
“头儿!”年轻护卫—把抓住头领的胳膊。
那神像底下,正坐着大殿里的第三方人马,却是仅有一人。
一袭青衫,乌发垂肩,听到脚步声,其人微微抬起头来,昏黄的火光之下,—张精致小脸秀色夺人,是个年纪不足二九的少女。
“难道他们要对那位姑娘行不轨之举”青年人血气方刚,已是激愤起来。
“你住嘴!”头领恶狠狠地喝止住青年,“蠢货…”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敢在这破观里夜宿,究竟是谁欲行不轨,还未可知呢。
“姑娘,”那汉子显然也是如此想,客客气气地朝少女施了—礼,“我家主人请姑娘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