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剑挥出,光华泄地,湛然若
水。那看似柔软轻盈的剑气仿佛长河一
般涛涛席卷,却在将要斩到青年时突然
变得冰冷又苍白,森寒杀气前所未有的
凛冽。
“来得好!”
青年低喝一声,一掌拍出,无穷无
尽的光芒化作遮天蔽日的高墙,那剑光
如龙困浅滩陷在光芒里,分明方才还不
可一世,此时却只能徒劳挣扎。
这是早就可以预见的结果,也是此
时的瑶姬和青年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二十年前,她便不是此人的对手,如今
她连修为都暂时失去,此时不过是靠着
燃烧精血强行出剑,如何与他抗衡。
可
她不能退,也不想退!这一剑,斩的是原身临死前难以消
解的怨恨,斩的也是她自修为跌落后,
再也难以寸进的境界。
一剑斩出,破的不是人,而是她自
己的关隘!?
*?
她长啸一声,剑光横扫,凶戾剑意斩破眼前光芒。只听轰隆一声,整座小楼的外墙咔咔咔裂成了两半,剑痕顺着楼前的小路往前,竟将那条路的正中间劈出了一道深深裂缝。
如此大的响动,自然将村里的人都惊动了,守在楼下的几个大汉连忙跑上来,只见自家主人站在窗前,唇边一道血痕蜿蜒,却哈哈大笑起来:“水道君有后人若此,当可瞑目。”
“段先生过奖了,”瑶姬收了剑丸,又朝他拱了拱手,“相助之情,水瑶铭记在心。”
不仅是指在大河上青年引动大妖试图营救她那次,也是指方才他看出了瑶姬的意图,助她斩破心境上的藩篱。
只是一码归一码,想到死在大军压境下的水寒,瑶姬也是心情复杂。水寒的死,真要说是谁造成的,神秀、罗森,还有眼前这家伙都有份,可细究起来,又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想到此chu,她暗叹一声,对谭方道:“谭师侄,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段先生说。”
接下来的话,还是暂时别让其他人听到为好。
青年显然也认同这一点,示意自己的手下都退出去后,他方道:“既然水道友还认得我,我就开诚布公了,我确实姓段,名争竹,只是这个名字在大战时也并无多少流传。”
瑶姬笑了笑:“即便如此,段先生依旧是那场大战的大功臣,”她在“功臣”二字上刻意顿了顿,话锋一转,“所以,段先生这样立下不世基业的大能,如今又为何要与我们这等丧家之犬搅和在一起?”
“若段先生是不满于屈居人下,我们却是没办法帮段先生夺取江山的。”
“水道友误会了,”段争竹不以为忤,“我并非是想借诸位道友争权夺利,我不讳言,当年佛道之战,我确实杀了无数道修,覆灭了诸多宗派,道门与我仇深似海,若道友今日要取我性命,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当时我如此抉择,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大战结束后,我隐居至今,从未现世,便是明证。”
瑶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