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亭台檐角仿佛都被融化了,在那昏黄中拖拽出将要沉寂的暮色。
少年站在银杏树下,飘飘悠悠的,一片叶子落了下来。他的手里拽着一只草蚱蜢,似乎已经把玩了很久,听到有人来,啪的一声,蚱蜢被他毫不留恋地扔在了地上。
“殿下,”瑶姬没有在意他转身就走的冷漠,自顾自跟在他身后,“殿下的千秋快到了,殿下想要什么生辰礼?”
舒湛不理会她,加快步子往前走。
“不喜欢生辰礼的话,殿下有什么心愿,若是我能办到,也会尽力帮殿下达成。”
“千秋节那天宫里还要摆宴,想必殿下也能见到舅舅舅母了。”
“你烦不烦,”舒湛猛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满脸都写着不耐,“我不要生辰礼,也没有心愿,你不要来烦我,”他冷冷地,就跟一个任性又讨人厌的孩童一般,“我讨厌过生辰。”
为什么会讨厌过生辰?即使是最不懂事的孩子,也会喜欢快快乐乐又无忧无虑的生日罢。
千秋节的那一天,瑶姬在后殿,只是透过屏风悄悄看了一眼。舒湛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接受着宗室百官献给他的贺辞和祝祷,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摸也摸不到的空气。
她回到后殿,在满室琳琅满目的生辰礼中,找到了一只小小的匣子。
那是方夫人送进来的,虽然太子这个姑爷和民间普通的女婿不可一概而论,方家还是按惯例准备了男方和女方两边的生辰礼。男方的生辰礼早已在千秋节之前就呈了上去,女方的则是摆宴这天,方夫人和瑶姬的几个嫂子进宫时送上来的。
一整副万字贺寿图方家几个女人亲手绣了一个多月,想到家里人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瑶姬有些无奈:“阿娘,这又是何必,太子也不在意这些。”
纵是如此,礼数也不能丢,”想到女儿前途未卜的婚姻生活,有些话,却不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方夫人转过话头,“对了,这只匣子,是太子的奶娘托我们送进来的。”
“奶娘?”
瑶姬这才知道,原来舒湛的乳母求到了方家门下,拜托他们把生辰礼送进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