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七个兄弟姐妹还在混沌中沉睡,而她,是妖族握住的一个变数。等到天帝真敢开战时,便能用来做一颗好用的棋子。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一颗棋子动了感情。
“老师,当初我的决定或许是错的……”趺坐在石阶下,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上首,一个老人微微一笑。他头发雪白,仿佛冰霜,细看时,又觉面目非老似老,混沌不清。
“何谓错,何谓对?或许不管你怎么选,都只有一条路。”
“你去罢,”始祖妖淡然地说,“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从心,从几便是。”
风骏离开了幽渊,再没有任何忍耐与避忌,与她光明正大地走到了一起。
那段日子,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吧。是,风骏想,他明白自己的生命正在一步一步滑向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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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渊,始祖妖的居所,所有妖族心中的圣地。
和各有千秋、玄奥不同的八海比起来,幽渊实在是一个过于平凡的地方。普通的高山,普通的峭壁,河涧溪流旁长着丛丛簇簇的杂草,围在河边喝水的甚至不是妖兽,而是普通的野牛。
始祖妖就居住在高山上的一chu洞府里,山壁上是蜿蜒的石阶——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会失去法力无法飞遁。
风骏沿着石阶走上去,待到洞府前,便看到了一角青色袍摆。
“老师。”
“事情告一段落了?”始祖妖像是早就预料到他到来的原因。
“是,”风骏淡淡回答,“狐族残部围攻了我护送她来幽渊的队伍,双方对峙时,神族趁机插手,将她带走了。”
罕见地,始祖妖竟叹了口气:“痴儿啊,痴儿。”
风骏没有说话,跟着负手的老师走进洞府。
始祖妖默然片刻:“也罢,你既然来了,我便将这件东西交给你罢。”
他右手往上一翻,掌心中泛出濛濛清光,光束之中,一块六边形的令牌勾勒出来,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其上毫无法力波动,如同凡物。
风骏的瞳孔却骤然一缩:“老师……”
始祖妖面色平静,轻轻一动,令牌就飞到了风骏面前:“这平妖令,今日便由你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