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将目光落在程斩身上,问他,“之前你说过,我感到不好的时候可以随时找你,对吧?”
程斩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方婷,“对。”
方婷闻言又沉默了,这次时间有点长。
而这期间,程斩也没催,就一直等着她开口。
“不是我。”良久,方婷开口。
司野不解,嗯?了一声。
方婷眉心微蹙,“有问题的人不是我,而是曲雅,我觉得她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话……
司野和程斩四目相对了一下。
方婷两只手握在一起,似乎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思量少许,问程斩,“如果曲雅真有问题,你会帮她的,对吧?”
“我会帮她解决问题。”程斩说得很具体。
司野抬眼看程斩,“你就不怕她只是失恋问题?那你怎么帮着解决?以身相许?”
这话说完,方婷的嘴角抽动一下。
程斩稳稳迎上他的话,“我想但凡听见我那么说的,都不会觉得是寻常问题吧。”
“其实……”
方婷缓缓开口,叹了口气,“曲雅的确是因为感情问题才来香格里拉的,之前我说她课题压力大,只是借口。”
生怕他俩误会,她又马上道,“但曲雅来这之后的确出了其他问题,我是指她行为诡异。”
司野让她说说看。
方婷深吸了一口气,“刚来客栈的时候我还没感觉到什么,真正觉得她不对劲,就是在我回来之后。”
也就是她“失踪”后回来。
曲雅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是男生,当时她在跟方婷说这件事时,用的是“男人”二字。
至于对方是谁,做什么的方婷统统不知道。
曲雅死活不说,方婷又是绝对尊重朋友的,所以也没刨根问底。直到有一天曲雅说,那个男人不喜欢她。
方婷想为曲雅出头,曲雅挺伤心,说何必自贱呢。
于是,在得知曲雅想来香格里拉散心时,方婷二话没说订了机票陪同。
问题就出在玩游戏的那天晚上。
那晚曲雅是喝了酒的,虽说玩游戏的时候看着挺正常,但等游戏结束回房后,曲雅借着未散的酒劲就哭了。
虽没嚎啕大哭,但眼泪就跟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砸。
毕竟是后半夜了,方婷怕引起外面的误会,就关了灯,轻声细语安慰曲雅。
曲雅哭哭啼啼地说,都说寺里有会下降头的老师父,我要去找能下降头的,他怎么那么没良心呢?
她口中的寺里是不是松赞林寺方婷不得而知,也不知道曲雅来香格里拉是不是真为了找会下降头的人。
就觉得曲雅说的她后脊梁发凉。
好说歹说哄睡了曲雅,方婷就睡不着了,莫名地觉着窒息。
“最开始我真没想着去松赞林寺,后来我就想,去为她祈了福也好啊。”方婷这次算是解释了自己离开的初衷。
之后她回来的确很累,整个人就像是拨了层皮似的。
“我把祈福包给了曲雅,但曲雅的神情看上去很怪。”方婷回忆。
当时是个什么神情呢,怕是方婷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在笑,却笑得阴惨惨的,眼睛里是方婷从未见过的……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