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又急急问,“是你吗司野?”
其实就是因为周遭太黑,趁着眼前这点光亮想要看清一个人也不是困难事,最起码司野看老关看得是很清楚,由此,老关脸上的神情也尽收眼底。
与其说是没看清,倒不如说他在确认,就是那种明明这个人在眼前站着,他还生怕自己认错了的那种确认。
这倒是怪异,都在一个客栈里,就这么几个人,老关为何要这么确认是不是他呢?
司野说了声是。
本来还想问他怎么来厨房了,不是去开大厅的灯吗,就见老关立马起身,跟好几辈子没见着亲人似的猛扑过来,一把将他搂住。
老关,一个走南闯北最后决定留在高原上的汉子,一个豪爽得能跟住户称兄道弟的客栈老板,此时此刻竟像个狂喜的孩子似的,紧搂着司野不放。
司野的腰差点折过去,诧异,这怎么了?几番想将他胳膊拨开,没成功,胳膊跟钳子似的。
老关竟是激动地语无伦次,“太好了司野是你,太好了!终于见着你了!”
说得司野一头雾水的,什么叫终于见着你了?弄得跟分开了好多年似的。
这话还没问出口,司野就察觉不对劲了。他觉得老关浑身抖得厉害,就跟遇上什么事了似的。
不过就是下了一趟楼,能遇上什么事?
好不容易把老关的胳膊给拉开,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想这么一问差点把老关给问哭了,带着颤音儿地跟司野描述他刚刚的遭遇。
话说这老关从二楼下来就直奔大厅的总开关,半分钟都没敢耽误,哪怕腿肚子在攥筋,因为方婷的叫喊声他是听见了的,听到他毛骨悚然。
可是就几步之遥,老关竟怎么走都走不到。
最开始是脚底下的楼梯,一节一节的,他下楼的时候在想方婷的情况所以没留意,等反应过来后惊觉,不对啊,楼梯哪有这么长?下了好半天还没下完?
他觉得脊梁骨发凉,扭头往上跑,但……同样没找到二楼的楼梯入口。
老关听说过鬼打墙,这个念头冲上脑子里的时候他头发都要炸开了。拼命要自己稳住理智后开始在心里狂骂,不想,竟让他下到了一楼来。
老关都不敢多想,赶忙去开灯,没光的情况下总让人心里惶惶的。可他万万没料到,原本有开关的地方竟空空如也,他摸了一把,竟摸了一手的青苔。
当时老关又凌乱了,大厅里怎么会有青苔?
很快的他发现,自己不像是在大厅里,自己的客栈他能不熟悉吗,别说眼前光线昏暗了,就是蒙上双眼,他都能在客栈里行走自如的。
但此时此刻,他所碰触到的都很陌生,就好像是他突然到了别人的店里似的。
老关心生恐惧,扯脖子喊程斩和司野,可他的声音就跟裹在胶里似的,就算拼尽全力去喊,动静总是传播不出去。
他最后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晃,愈发恐惧的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可他明明就没出过客栈门。
竟觉得像是过去了很久,他开始崩溃,开始绝望,发了疯似的喊叫,最后累瘫在墙角。
现在看见司野,可不就是看见了亲人似的。
都差点痛哭流涕了。
司野环顾四周,有清浅的雾气浮动,刚刚还没有呢。
他问老关,“你感觉过了多久?”
“挺久,像是……”老关虽说没再搂着司野,但手还扯着他的衣角,生怕再孤身一人了。“像是找了好几天的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