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道:“是,昨夜出发,正好今早赶到。外祖请。”
三人走进屋里,秦亮走后门,把房门闩上。王凌与王飞枭都回头看了一眼。里屋中,郭太后已取下帷帽,穿上了去年离京时带走的青红色蚕衣、配饰等物一应俱全,还佩戴了印绶。
王凌刚走进屋,顿时大惊失色!他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郭太后。王飞枭也是十分震惊。
王凌这种做了一辈子官的人,不仅识得那身宫廷装扮,而且他见过郭太后。郭太后在做嫔妃和皇后的时候、可不会垂着帘子见人,且常在明皇帝身边,大臣们是见过她的。
所以王凌认识郭太后,但王飞枭等年轻一些的官员可能只听过声音,只要在正始年间去过朝堂的人、都听过。
“老臣失礼。”王凌急忙低下头,把目光从郭太后脸上挪开,然后便跪伏在地。王飞枭见状,也跟着下跪。父子二人行稽首大礼。王凌拜道:“臣请殿下圣安,护驾不周、请殿下降罪!”
郭太后道:“王彦云乃国之肱骨,免礼。”
她的声音已恢复了在朝堂上的那种感觉,庄重威仪,辅音中又有娇贵之感。因为在六安时,她没有端着的感觉,时间一长,秦亮忽然再听到这样的声音、都有点不习惯了。
二人一起道:“臣谢殿下。”
郭太后转身走到屏风前面的筵席上,端正地跪坐下来,说道:“汝等入座罢。”
王凌等人一脸懵,只得谢恩后在下首入座。
郭太后道:“朝臣日益骄狂,我深感忧虑。又得仙人指点,故去年不辞而别,设行宫暂居,以避开争权之事。只望假以时日,朝臣能念及社稷,改过前非。哪想,事与愿违。”
王凌道:“臣等有负先帝之恩,未能为殿下、陛下分忧,惭愧万分。”
这时秦亮看向王凌道:“仆在洛阳做校事令时,曾向殿下进献制盐良方,为殿下出谋划策。殿下以仆忠心,今年初曾遣使者联络。仆不能忤逆殿下之意,故未告知他人,只派人前往殿下行宫护驾。
最近洛阳发生变故,殿下欲尽快召见外祖,昨夜已快马赶到六安,诏令仆安排诸事。仆不敢怠慢,便立刻护送殿下赶来寿春。”
王凌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知道王凌信不信这个说法,但殿下的身份至少没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