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钟会的相貌也颇有大丈夫气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浅浅的胡须已经长到了脸颊上;等他年纪稍长,大概是个须发浓密的大汉。
因此传言不一定可信,大致只因钟会身为士族子弟、二十余岁还不娶妻的缘故;但此事根本证明不了龙阳之好,相反吕巽认识真正有此好的官宦子弟,因为要继承家业,反而早早就成婚生子了。也许钟会只是喜欢结交有气度仪表的名士而已。
台基上有白石栏杆、宽敞的铺砖走廊。这边的人少一些,钟会便对好友吕巽说起了一件密事:“秦将军与羊夫人,大概关系非常。”
“司马师之妻羊徽瑜?”吕巽问了一声。
钟会点头沉声道:“正是羊徽瑜。”
吕巽忽然隐约感觉有点不妙,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忙问道:“士季何以如此说?”
钟会轻松地笑道:“我自然不是在胡传密事。去年底夏侯泰初被捉进过廷尉府,长悌知道此事罢?”
忽然又说到了夏侯玄,吕巽一时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点头回应,继续听着。
钟会道:“有关夏侯泰初的卷宗里,几处提到了羊徽瑜。大概是许允招供,他对羊徽瑜有意,在准备干谋刺大事之前、遂求助于夏侯泰初;夏侯泰初与羊家有亲戚关系,可从中引荐。廷尉属官记录此事,大概是想旁证、夏侯泰初可能提前知道了密谋。
后来秦将军亲自到了廷尉府,看到了卷宗,遂叫人把羊徽瑜的名字从案件卷宗中删去了。说是没必要牵连到羊徽瑜,对羊家的名声不好。所以后来入库的廷尉卷宗,没有记录有关羊徽瑜的那件事。”
吕巽沉吟片刻,不禁开口道:“士季如何得知这些内情?”
钟会已对吕巽的反应有点诧异,但还是解释道:“家兄与廷尉陈休元(陈本)相交不错,廷尉府的这种文书、虽经过删改,但不止一人经手,我想知道还不简单?那天我也亲自在场,在廷尉府见过夏侯泰初和秦将军。”
钟会带着笑意,小声道:“那羊徽瑜是司马师之妻,若非秦将军对她有意、何必专门去管此事?那样还会影响案件的审理。”
吕巽刚才心里的隐约不妙,渐渐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总算想起了一个细节,上次来卫将军府赴宴时发生的琐事。
当时吕巽喝了酒、头脑不是很清醒,忽然在走廊上见到羊徽瑜,发现司马师这个落在洛阳的妻子,竟然长得异常美貌、身段相貌绝佳。他便没太注意自己的言谈与神态,似乎表现出了觊觎之心?且当着秦亮的面!
那司马师是王家秦家的死敌仇人,羊徽瑜是败逃者司马师之妻、这样的身份又生得美貌绝色,吕巽乍见之下有点想法、不过是人之常情。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卫将军竟然也对羊徽瑜有意!
何况秦仲明不好女色,这是洛阳几乎人尽皆知的事。彼时吕巽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虽然他没做什么,但这种若有似无的琐碎细节,仍让吕巽心里有点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