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敞随即说道:“既然王都督上书言、诸葛恪的人马正陆续从东关撤兵,那从东吴传来的密报,是否可能有误?”
司马王康道:“传递密信的人、很早就在东吴,是比较可靠的人。”
辛敞不置可否地说道:“原来如此。”
辛敞以前是曹爽的掾属,所以不了解一些情况,有此疑问倒也正常。
长史羊祜的声音道:“东吴依赖水路,扬州、徐州二地可在夏秋之交做好防备。”
秦亮开口道:“通常是在夏秋之交。”
他一说话,几个人都微微侧目、留心听着。但大多人一脸茫然,以为秦亮只是随口附和。
羊祜又道:“春汛会影响大江中游,尤其是荆州。然淮南河道要等夏秋之际,才会水涨。大将军曾在扬州做官、参与芍陂之役,必知扬州水文。”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刚才秦亮那句话、正是因为对当地水文的了解。
贾充道:“叔子知兵,且博闻广记,难怪能在汉中获得军功。”
此言明显有恭维大将军长史的意思,但羊祜好像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贾充的家世、关系还是很强的,连秦亮在面子上也没有冷眼相待,羊祜的表现着实有点清高。
贾充稍显尴尬。秦亮当即说道:“不过气象水文,并非完全准确。那年芍陂之役、便发生在初夏,连续暴雨以至河水暴涨,施水与肥水也通航了,吴军战船,直接开进了芍陂水域。”
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贾充遂建议道:“豫州安丰郡,靠近庐江郡。傅兰石为豫州刺史,大将军可令傅兰石带豫州兵至安丰郡;一旦水贼进袭,傅兰石即可驰援六安,也可增援寿春。”
秦亮却寻思,孙权对合肥似乎有一种不理性的执念,如果吴军来袭,估计重点是合肥新城。
不过豫州军到了安丰郡之后,可以听从扬州都督王飞枭的全局调遣,并不是没有作用、只是路有点远。
王凌去世后,王飞枭戴孝驻守淮南,这次上书朝廷、也没有说要告假。两年前的东关之战,王飞枭大败、折损了大量精锐,当时王凌是大将军,王飞枭没有被严惩,但他大概也明白、不能在扬州再有闪失了。
这时秦亮问道:“这是车骑将军府的意见吗?”
贾充道:“季彦(裴秀)等同意此计,车骑将军服丧,未参与商议。”
秦亮点头道:“我知道了。”
有贾充在场,众人当然只会商议扬州的军事。大伙在偏厅里继续谈论,秦亮则随后从筵席上起身,不紧不慢地向门外走去了。吴心跟了出来,属官们没有离席、只是在秦亮经过是弯腰执礼。
因为王飞枭的奏书,最近淮南那边最受关注,不过秦亮想的事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