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溃歪嘴一笑。</p>
杜荣眯了眯眼睛,一种怨毒毫不遮掩地膨胀开来:</p>
魏溃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听杜荣说下去。</p>
杜荣用一种冷酷的口吻说道,但他的话还没完,「不但如此,我甚至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我们在陀川几乎全歼了獦</p>
狚的先头部队,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计划去罕儿洲做休整?在那个位置明明罕儿洲也并非最佳选择,这可是在出征之前就商量好的,五军于罕儿洲集结,而且獦狚人这一回的反应堪称神速,几乎是我们刚抵达罕儿洲喘了口气,他们的重兵马上就压了上来——这是摆明了在拿我们作为诱饵钓鱼,而那条鱼就是万骕营的全部主力。」</p>
杜荣的话一句严重赛过一句,到最后魏溃甚至已然忘了自己来这儿究竟是来做什么的。……</p>
魏溃不想再去回忆他的师父、战友们浑身浴血的场面,或许那惨烈的场景要在他完成全部的复仇之后才能坦然面对,又或许这份痛苦将会伴随终生。</p>
而他所能回忆到的极限,就是战斗力不足八百人的骑兵们死而不竭的呐喊。</p>
向东!向东!那是盛国的方向!</p>
骏马倒在嘶鸣当中,人便用自己的双腿为同伴趟出一条血路。</p>
最擅长逃跑的马六子双腿被斩断,十根手指在沙地上留下鲜红的轨迹。</p>
为了帮战友们抢下一匹快马,李大用最终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p>
而杜荣则死在了魏溃的怀里,他被葬在了沙寒关之外,因为胸口被利箭所贯穿,所以他没能把遗言说出口,但魏溃通过口型辨认出杜荣并不后悔教出自己这么一个徒弟。</p>
当然,老杜也是有遗愿的,他还惦记着自己当年那个相好的大小姐和自己是不是有个孩子,只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给出任何线索了。</p>
狂化的征兆在毫无意识之间出现在魏溃的体表,此刻控制着喉咙的家伙简直不像人,在武学当中有一个为这种现象量身定做的词语——走火入魔。</p>
一道深达数尺的沟壑猛然出现在堂兄弟二人之间的地面上,创造出这裂痕的真炁已经消散,但总有什么东西是弥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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