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伸手去摸桌上的黑色长剑,“他说我们俩的母亲此前是旧识,我母亲还曾救过他母亲一命?”
老车夫再次点头,“我曾听夫人说起过她在广郡有位朋友,也曾听太守提起过,夫人确实曾带着你往广郡访友,据说那是夫人在这西南汉州为数不多可以说上几句话的人,而且”他看了眼洛川面无表情的脸后继续道,“而且在这西南汉州,知道夫人名讳且知道夫人与你之间关系的人极少。”
洛川沉默着,只是用手在那长剑剑柄上摩擦。
老车夫同样沉默片刻后问,“你想依靠他和他背后广郡的力量自保?”
洛川摇了摇头,“我哪里有资格去依靠广郡的力量,真要信了初次见面就兄弟情深的戏码,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只是互相利用,至于说自保虽然原本就隐约觉得此番回到离城大概不会太平,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你真的相信他对于永昌郡太守的判断?”老车夫看向洛川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诧异,又似乎有些怅然,“你那位弟弟虽说确是永昌郡太守的亲外孙,但毕竟是姓洛的,离郡太守继承人的选择也毕竟是洛家的家事,永昌郡太守就算再疼爱这个外孙也不会为了洛家的家事疯狂出手,如今乱世将至,离郡与永昌郡世代交好正是互为倚靠的时候,为了你这个尚未对他外孙产生任何威胁的质子大动干戈?实在不合常理”
“乱世将至,我们又怎能以常理度之?”洛川的言论像极了那位刚刚离开的白衣美人,他看向那柄剑的目光十分平静,“我在京城十六年,无人问津,如今返乡就成了香饽饽,一个个上赶着来见我,是我变了?”他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冷,“我没变,那么变了的就是这些人,他们觉得我似乎突然又有了利用价值,我能有什么价值?不过是搅浑离郡那一滩死水罢了。”
老车夫有些无言,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决定了真的要入他的局?这人太过危险了”
洛川脸上没有笑容,“我们如今知道的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者说,如今的我说不入局就能真的不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