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叹息一声道,“在他小的时候我就总会有看不透他的感觉,如今他竟要死在我的前头,我却仍旧看不懂他,”他摇了摇头又自深深叹息一声,“如今的离郡,多事之秋啊”赵无忌没有理会老车夫的感慨,只是仍旧看向洛川,“若你只是想待在苍颜,赵叔叔拼着一个赵家的没落都会护你周全,若你有心去扛那一杆大旗,赵叔叔和整个赵家便做先锋,无论是谁,哪怕是陆东风或者南夷万妖,咱们也可以去与他们掰掰腕子。”
老车夫看向赵无忌,然后举起茶杯,仿佛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洛川则仍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他拿起茶杯往赵无忌并未拿起的茶杯边缘碰了碰,问道,“赵叔叔可知我娘亲是哪里人?”
赵无忌看向洛川的目光不变,只是眼皮微不可查的跳了跳,“知道。”
老车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茶水喝尽。
洛川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抿,“我去娘亲的老家看了看,”他冲赵无忌灿烂一笑继续道,“山美,水美,那样的地方养育出我的娘亲,那个我早已记不清长相的女人,应该符合我对娘亲的一切想象。”
赵无忌和老车夫沉默不语。
洛川继续道,“山北郡破了,北夷南下屠城灭寨,无数人家的小孩没了娘亲,运气好些的逃出来,断壁残垣里每天一睁眼就是生死之难,运气不好的自己也成了妖夷的口粮,倒也一了百了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的童年很惨,如今却不觉得,也不敢这么觉得,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离郡,发生在我眼前,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