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重的喘息着,将案几之上的所有物件疯了一样的推到地上,“当初我嫁入你洛家,我太守夫人的名分还没有传诏天下,那个早已死了的贱女人反倒先一步成了‘夫人’,我忍了,为了你,觉得没必要和一个死了的人计较,只以为做完了这一切你就该踏踏实实的归了心,不料你仍是那般待我,我哪里配不上你,还是哪里对不起你?!”
她似笑非笑状若疯狂,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温婉的模样,清秀的面庞都有了几分狰狞,“你不给我,你不给我的儿子,我就自己拿,”她缓缓平静,站直了身子俯视仍旧端坐在宝座之上的男人,“你要将离郡,将洛家数百年的基业交给一个软弱无能的质子,你愿意,你被那个贱女人迷昏了头,可这离郡四方千万百姓没有疯,朝堂之上的重臣四方军伍之中的将军没有疯,他们不会同意,你洛家的列祖列宗更加不会同意!”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心中有着癫狂以外的奇异快感,过去的这些年里,她总要在他面前做出柔弱的模样,哪里会有今日这般,可快感之后的,仍旧是那深深的恐惧,“今天走上朝堂的人,他们会老老实实待在府上,等着我和云儿逐个拜访,离城守备军在紧急事态下将一律听从云儿这个正牌监察的命令,离城不会乱,你的遗旨也不会发出去,”她环顾四周的黑暗悠然道,“既然我说完这些话,暗部的人还没有将我击杀当场,那么就说明你果然将他们中的顶级强者都派去城外了,只要这离城仍旧是云儿的,名分大义就是云儿的,太守之位也将是云儿的!”
洛天恩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第一次开口,“我其实一直不明白咳咳是什么让你非要坐在我的对立面上与我下棋”
红衣女人俯视着他嫣然一笑,灿若桃花,“不就是因为想要获得你的爱嘛夫君”
洛天恩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抬起华服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然后缓缓坐直了身体,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散发开来,不但眼神清明了许多,就连声音都不再苍老,“客观的说,你孟繁星是聪明的,只是格局不够开阔,但这也怨不得你,毕竟永昌郡你那个喜怒无常的爹没有给你更大的舞台,我这个优柔寡断的夫君更加没有给,原本这些都不打紧,你是太守夫人,一些无关痛痒的场面上分寸拿捏得当便也就是了,可你偏偏不肯,想要掺和到更多大事上因为月儿的事情我对你多有歉意,于是你一次次逾规越矩我都忍了,甚至你和那个孟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