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脸上无甚表情:
“大君好雅兴,只是妾身体不适,还请大君另请高明。”
“可是我看阏氏脸色红润,看不出来哪里身体不好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美姬依偎在贺兰元脩怀里,眼中的得意和挑衅毫不掩饰:
“大君,不会是阏氏故意找借口,不想跳舞吧?”
“中原女人,不是向来以夫为天?大君的话,好像不怎么管用呢。”
“呵,”贺兰元脩冷笑一声,“用说的不管用,想必用鞭子定然是管用的!”
话音未落,他忽的抓起搁在一旁的长鞭,竟扬鞭朝孟然挥去!
那长鞭并不是训马所用,而是他平常用来折磨奴隶的。鞭体上挂着尖锐的倒刺,甚至还有没清洗干净的血迹。孟然没想到他竟突然发难,下意识愣了一下,只听得长鞭在空气中劈出一声尖利的唿哨,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唔!——”
痛苦的闷哼响起,一鞭就抽破了少年的衣衫。
“越洲?!”
“狼崽子?!贱种,你来干什么?!”贺兰元脩顿时大怒。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少年与过去相比已有改头换面般的不同,飞快抽条的个子让他显得修长又挺拔,那双异色的瞳孔不闪不避地注视着贺兰元脩,仿佛燃烧着两团火。
他开了口,盛怒之下,略有些艰涩的声音愈显低沉,竟教贺兰元脩挥鞭的手情不自禁僵了一下。
那也是孟然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只有五个字:
“你,不能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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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之后,孟然都还记得那五个字。
浅白,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在整个金帐的煌煌灯火下,在众人惊异愕然的眼神下,在那条挂着倒刺的长鞭下,仿佛一块磐石,恒久不变,坚不可摧。
她其实并不需要他帮她挡下那一鞭,愣怔过后,孟然依旧有着足够的时间躲开。
她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解决贺兰元脩的发难,你不仁我也不义,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她不介意把有些话搬到台面上说。
他的保护,显得那样徒劳无用,但又认真坚执。
“狼崽子,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厉喝声骤然暴起,贺兰元脩两只眼睛都气红了。烈酒原本就让他神志不清,比平常更加暴虐,越洲的举动顿时将他心里所有的恶意都勾动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挥下鞭子,一鞭横贯了少年的整个胸膛:
“好,不打她,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大君!”
“大君!”
金帐里乱成一团,顷刻间,少年的胸腹便已被鲜血浸染。一只白皙纤手的手忽然从斜刺里伸出,紧紧攥住了要往下落去的长鞭,贺兰元脩暴躁欲狂,正欲厉喝,猛地对上了一双冷冰的眼睛。
“大君如果希望两国盟约到此为止,我马上就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