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失主……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那天晚上她“捡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戒尺”,也不会有什么失主。
只见孟淮之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和缓温文,任谁看一眼,就要赞一句大家公子的风范。孟然忍着嘴角的抽抽,开口赔笑:
“什么,戒尺?”
“五妹妹忘了?”孟淮之仿佛极有耐心,“就是你在小花园里捡的,木头雕的一根棍子,拇指粗细,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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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
“哈哈哈,”她只能干笑,“原来是这个,都怪我,几天不见,竟浑忘了。”——
她身后可是跟着几个媳妇的,再让孟淮之说下去,丫鬟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媳妇还不知道?
少女心中恼怒,面上只作恍然状:“那东西究竟是谁丢的呢?再没想到,大哥哥真寻着失主了。”——
她就不信了,他还能查到姚黄头上!
孟淮之确实没有查到姚黄头上,他查的那个人,是孟然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九折双面绣烟雨屏风后,一道影影绰绰的窈窕影子站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涕泪横流,既不敢抬头,也没有空余的心力再
去注意屏风后站着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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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大爷饶了小的罢。”那人一面哭,一面砰砰磕头,“小的跟姚黄打小儿一起长大,后来,后来……这才一时糊
涂,和她有了私情。”
原来此人是外院一个小管事的儿子,也在侯府领着一份差事,正是和姚黄鸿雁传书的那个情郎。香袋里的角先生是他赠与
姚黄的,若说失主是他,倒也再正确不过。
站在屏风后的少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见孟淮之悠然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原也天经地义。只是发乎情,止乎礼,既是你先坏了规矩,我断没有饶恕你的道理。”
“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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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想再求,被他一眼扫过,顿时不敢出声,孟淮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着你父亲领回家去,以后不必再进来了。”
话音落下,那人已是面色惨白,瘫软在地——
对这些依附着侯府世代为奴的家生子来说,遭了主子的厌弃,一辈子便永无出头之日。
孟然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对她来说,姚黄的事虽然教她惊讶,但绝不是错事。可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用她眼
下的身份,她也只能说一句,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如果不是姚黄自己撑不住被看出了行迹,此事一旦败露,那她带累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她的情郎,她的父母,她贴身伺候
的孟然……甚至是整个院子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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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之的chu置,已经算是轻的了。
之后没过几天,姚黄的老子娘求见王夫人,说是姚黄一直病着,恐怕不大好了,求了主子恩典放她家去。侯府这么多的家
生子,打破了头都想挤进内院伺候,这倒是头一次有主动要出去的,王夫人虽然诧异,但不过是庶女身边的大丫鬟,略问了两
句,也就准允了。
此事一时间传为新闻,而孟然彻底松了口气。
姚黄是王夫人给的,没有大过错,她没有理由将她送走。偏那件事绝对不能声张出来,眼下的发展,总算是了结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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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必然是孟淮之操纵的结果,而孟淮之如此chu置,显然也不会再追究她。无论如何,这位便宜兄长帮了她一个大
忙,这天她做了几道点心,想了想便道:
“这一碟子捡出来,我给太太送去。这一碟,这一碟,这一碟……拿去送给三姐姐、四姐姐,还有……大哥哥。”——
她并不想跟孟淮之有太多来往,但这么大一个人情,总得有点表示,想来兄长大人知道她这个五姑娘手里没什么好东
西,一点子点心,权当回礼。
至于孟淮之会不会因为这份回礼太轻不高兴,只能说,那正是她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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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水,身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族千金,孟然的生活单调又枯燥。
晨起起身,洗漱,请安,用饭,然后就是陪坐装傻。等装完傻,脸都快笑僵了,她会有一段轻松的时间,能够回自己的那
座小院儿松快松快,找些乐子。
只是满府里都知道,五姑娘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连女工也不甚擅长,所以她的乐子也只是做几道点心,才能把这天
长日久的辰光熬过去。
许是她的点心做得确实好,孟然本以为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孟淮之不会在意,哪知没过几天,她竟收到了他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