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仁!”
“末将在。”
“你率本部兵马会同韩总兵留下的五千人为预备队,同时坚固正面防御。”
“得令。”
四个总兵都领命而去,只留下两个骑兵标统大眼瞪小眼,眼见紫藤就要起身离开,吴俊义急问:“少帅,还有我们呢?”
“哦?”
紫藤回头看看,漫不经心道:“你们?先晾着。”
说完一路回了大帐。只留下吴刘二人相视而呆,“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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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南侧放的兵力是不是太多了?”
休息了一天的兰华已经恢复了体力,跟着紫藤回到大营,她不无担忧地问道。
“不算多,实际上留在正面的那一万五千人也是为那边准备的。”
“可是这样正面就太空了,如果兽人从正面打过来……”
“兽人有八万兵力,正面又无险可守,如果真的那样,就算我把五万人全压在正面也没用。”
紫藤打断了她的质问。
“那你就赌他们不打正面?”
“不是赌,”
紫藤很轻松地回答:“我有充足的把握,兽人不会从正面来进攻,”
看看兰华一脸不信任的神情,他露出了有些邪恶的微笑,“不妨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的话,就陪我一起洗澡,我已经好久没机会看兰华姐洗澡的样子了……啊?开个玩笑……”
兰华的手已经按在了剑上,可理性还是让她压住了火气,“那如果我赢了要怎么办?”
她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如果那样的话……”
紫藤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起来,“就算我不死在这里,回去也会有人逼着父王要我的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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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塞北草原上,苍天汗国的大军已经返身准备杀回龙城,太阳汗突然接到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消息,一支千人左右的炎黄军队正挡在自己大军的面前。
这些炎黄人疯了吗?就这么不惧怕死亡吗?还是毫无意义的死亡。太阳汗实在无法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不怕死的疯子,他断定,那些炎黄人必定很快就会撤退,没必要打这无聊的一仗,所以他决定等一会,他相信只要对方看清楚自己大军的壮大规模,必然会夹着尾巴逃跑的。
大军到齐了,对面那一千人还在,难道他们已经被吓得动都动不了了吗?他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骑马来到大军阵前,对面的敌人却不象他想象的那样慌乱或呆滞,他们装备精良,阵列威严,最要命的是,此时暗河已经涨水,那一千人占住的高地正扼住了唯一可以渡河的道路。仔细再看,黑色的阵列当中,一员女将一身红装,英姿飒爽。
“此乃何人?”
“此人叫李星雨,据说是李勇之女,昨日在龙城下败我大军的就是她。”
“炎黄又出良将了,”
太阳汗叹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李勇的女儿吗,有意思!”
说着,他骑马上前,周围卫兵一惊,忙追上去,大军之中也是一阵骚动,几乎就要发动冲锋。
“都回去,本汗只是想和老朋友的女儿谈谈。”
他一路向前呼道:“不要紧张,本汗是你父亲的朋友。”
“朋友?哪里有互相打了一辈子仗的朋友?哪里有杀死朋友的朋友?”
李星雨冷语回应,眼中杀气直射向那马上的威严男子。
“本汗和你父亲确实是对手,但你父亲的为人和能力都令我深为钦佩,至于他的死,那不过是你的国家造就的仇恨的牺牲品。”
“荒谬!”
李星雨大喝道:“你屡屡兴兵犯我边界,杀我军民,塞北各地哪里没有我炎黄将士的坟茔,做出如此有违天理之暴行,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算什么男子汉?”
“荒谬的是你,被仇恨和狭隘的民族心蒙住眼睛,你只看到你炎黄将士战死,可你可曾见到过我们漠北的土地?那里也布满了坟头!有违天理?两百年前你炎黄兴不义之师侵袭我塞北草原,我汗国五万将士血洒疆场,那时候,天理在哪里?一百年前你们撕毁盟约再举大军进犯,我汗国军民十万惨遭屠戮,被迫举族北迁,那时候,天理又干什么去了?如今我们不过是要拿回祖先留下的土地,有哪里有违天理了?”
“……”
李星雨哑然,她完全想不到最后居然会是自己理屈词穷。
“本汗很欣赏你的父亲,可惜……如今我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让开路吧,我这二十万铁骑只要每人射出一支箭就能遮蔽天空,你挡不住的!”
“多谢大汗的爰惜,不过,我是李家的后人,如果退让,即使苟活下来,将来也无脸面去见先祖和父亲。”
“……”
太阳汗惋惜地摇摇头,回马而去,“可惜啊……”
回到阵中,他一抬手,十万人搭箭拉弓的声音盖过了暗河的水流声,李星雨抬头看想天空,一片阴影遮蔽了她头顶的太阳,十万羽箭如暴雨一般袭来。
“盾墙!”
她喝道,黑色的盾牌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壁,金属的撞击声此起彼伏,雨点般的箭雨被黑色的墙壁柔生生给挡了下来。
又有声音遮蔽了水流,那是骑兵冲锋的马蹄声,三千铁骑冲向了黑色的墙壁。与之前射击的轻骑不同,这三千骑兵是名副其实的铁骑,铠甲散发着逼人的寒光。太阳汗相信,这三千铁骑足够将对方的一千人赶下河去了。
“对骑阵!”
李星雨再次喝道,黑色的墙壁迅速散开,方阵瞬间变成了一个三角形,沿着指向前方的角的两条边上,黑色的长戟和带着锯齿的盾牌密集排列着,里面,一张张强弩指向前方。
铁骑的洪流很快撞了上来,三角阵对敌角上闪烁着寒光的长戟逼迫着他们分开两路沿着两条边而行,掉进了死亡的行进陷阱——那里是更多的长戟。
一个个骑兵被长戟刺下马来,一匹匹战马被盾牌上的锯齿划断了腿,跌倒在地,更多的骑兵则是被那些黑色的强弩射出的箭穿透身体,直接跌下了河去。有违军事常识的一幕出现了,尽管被包围着,但数量chu于绝对劣势的步兵在骑兵的冲击之下没有一点退缩,反而在缓缓前逼,将无数的胡人骑兵刺落马下,而那些幸存的骑兵则被逼下高地,推进河中……
太阳汗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三倍的骑兵被步兵逼退了,甚至被步兵赶下了河!
“大汗!我上!”
一个一身银甲手持两把弯刀的骑士说道,太阳汗点点头,他就率领一队同样银装的骑兵冲杀而出。这是汗国的精锐飞骑营,打头的正是四勇之一的刀狂。
银白的骑兵冲向黑色的三角阵,强弩射出的箭被他们用刀格挡打落,眼看就要撞上那长戟组成的死亡墙壁之时,骑士们却突然站上马背,而后,挥舞弯刀跃入三角阵中砍杀起来。
这就是飞骑兵的作战方式,他们在马上是娴熟的骑士,下了马同样是强大的战士,依靠这样的战术,他们曾无数次将普通骑兵无法冲垮的步兵阵列撕得粉碎!
很快,双方陷入了胶着,但这样的混乱也只维持了一会儿而已,突然那黑色的三角形爆开了,下一刻,更多的飞骑兵踏入了三角形的碎片之中,三千飞骑兵加速地鱼贯跃入每片零散的黑色,仿佛要把对方的整个阵列吞食殆尽般,渐渐地,黑色仿佛要完全被吞没了。
飞骑兵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了,然而这却是对方的计策,对骑阵确实是不死军的杀敌利器之一,但当散开阵形放下长戟拔出双刀之后,他们却能更加彻底地释放令敌人恐惧的力量。
很快,飞骑兵们陷入了与前一夜围攻龙城的胡兵同样的绝望境地,眼前这些几乎杀不死的怪物如同地狱中死亡的使者,锋利的刀锋掳获身边所有的飞骑兵,强制地把他们送入地狱,让他们的无助哀嚎回荡在整个草原上。
刀狂的双刀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让身边黑色的刀锋无法近身,他是为数不多的还能勉力抵抗的人。
“飞沙走石!”
将剑从一个飞骑兵胸口抽出,李星雨又将护手靠到嘴边,而后挥拳砸向地面,无数飞石袭向刀狂,他奋力挥刀抵挡飞石,很快露出了破绽。
李星雨鬼魅一般的身影飞跃而去,右脚重重地踢上了对方的胸口,刀狂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两个黑甲武士各挥一刀向他砍去,他下意识地举刀架住这两把刀,可惜很快,那两个黑甲武士的另两把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厮杀声渐渐平息,当黑色的阵列再度整齐之时,地面上已经躺满了白色的尸体,尽管这一阵厮杀明显让黑色的武士少了一些,但他们依旧扼守着高地。
太阳汗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活生生的悲剧,他先后派出了两支平日可以轻松消灭几倍敌人的劲旅,结果只损伤了对方的少数兵力,那片令人心烦的黑色还坚定固执地压在唯一的通道上,而他一时间竟无法可施了。
而几乎同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一支大军正出现在前面远方的地平线上,很快,那些李字大旗已经隐约可见了。
“撤吧……”
太阳汗无奈地接受了现实,他明白继续打下去会演变成毫无意义的大会战,自己不能把有限的国力和兵力耗费在没有意义的战斗上……
“星雨……”
李敢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侄女,满肚子的话都被对方那充满怨恨的眼神压了回去。
“既然叔叔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回去为父亲守墓了。”
“叔叔知道你恨我没有为你父亲力争,可是……”
李敢欲言又止,“至少,让叔叔做点事多少补偿一下……”
“那就给我一千个俘虏和死囚吧,不死军需要补充。”
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李星雨带着不死军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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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的激战落下帷幕,宁远城下的战斗却刚刚开始,北侧的山崖上已经响起了密集的火枪声,南侧的山崖下,兽人大军也已经逼近了,甚至,一群身手灵活的森林巨魔已经开始攀登而上了。
然而,山崖上却全无动静,甚至一个守军也看不见,难道人类没有在这里布防吗?兽人们疑惑了。
“推!”
突然间山崖上一声令下,无数的石头滚落下来,攀登中的巨魔纷纷被砸落下去,山脚下的兽人也被砸得慌乱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