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渺难得的脸红了红,左右看了看,尴尬一笑,道:「盼……盼情,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云盼情存心逗弄他,轻轻哼了一声,回身对着楼上道:「月儿妹妹,看来谢少爷不是来找你的,你白等他了。」
谢志渺一下着急起来,连忙对着楼上喊道:「月儿!你在上面么?是我,我来了。」
聂月儿闻声而出,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来。她此刻换了嫂嫂那边的一身干净衣物,月白衫裙除了裙脚略短都很合体,又刚刚沐浴完毕,周身都透着一股逼人的清媚。
「谢公子,这次我能找到哥哥,还真是多谢你了。」
她意有所指似的瞄了聂阳一眼,巧笑倩兮的过去坐到了谢志渺那桌。
傍晚饭后这段时间,是众人谈兴最浓的时候,除了许鹏惯常在这时候出去寻花问柳,鹰横天从不闲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各自找合适的人聊天。
很诡异的,云盼情依然和慕容极聂阳一桌,连同董诗诗和绿儿,而谢志渺却单独和聂月儿坐着,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这种行为也已经很足够展示他的用意。
值得欣慰的是,谢志渺的神情和态度,并不像只求一夕风流。知道聂月儿要随着镖队启程,他毫不犹豫就像聂阳请求加入,那迫切的态度好像他上辈子就立志做一个镖师一样,惹得云盼情大翻白眼。
又经过了两日的准备,新一轮的十二名前哨发回了安全的讯息,镖队再次整装上路。因为聂月儿不喜欢骑马,更不喜欢走路,于是那辆宽大的马车里,变成了四个女人。
一个惴惴不安的董二小姐,一个谈笑风声的聂家小姑,加上一个昏昏沉沉总一副睡不醒样子的绿儿,昨晚才赶上来的史夫人,则冷冰冰的单独蜷在马车一角。
并不是绿儿贪睡,而是从出行到此,只要是能单独开好房间休息的日子,她就没有在半夜好好睡过。她那二小姐好命的很,被姑爷弄到一败涂地不堪再战的时候,只消说一句投降,丢她上来做了炮灰,就可以高枕无忧会周公去也,还不准她叫出大声吵了好梦。
每次她自己捂着嘴巴让姑爷分开双腿捣进去,就代表这一夜她的睡眠已经在对她挥手告别。
聂阳知道他这样做对绿儿的精元有很大损伤,却不得不进行下去。对复仇的执着让他渴求着更高的武功,而幽冥九歌的功夫是目前最快捷的路子。几次三番,看到绿儿楚楚可怜不堪云雨的样子,他都有些忍不下心,但想到邢碎影诡异高深的莫测武功,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
有时一次盈虚采女干过后,绿儿就已经昏睡过去,但还没有得到所需的聂阳,仍不得不架起她已经无力的双腿,在她白嫩无毛的阴包儿当中持续进出着。
要不是绿儿已非chu子,用了融玉丹必然会阴火焚身生不如死,聂阳几乎忍不住要靠那邪药来加速绿儿的阴元恢复。
聂月儿出现后的两天,聂阳和董诗诗又亲近了一次,这一次他做到最后,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才忍住了在董诗诗身上行功的冲动。
饱经云雨的董诗诗早已不是月前那青涩蒙昧的小丫头,一旦褪了衣衫,坚挺饱满的乳峰,蜜润修长的大腿,加上逐渐磨砺出的妩媚风情,尽管还偶尔有些略显傻气的举动,却已经是足够诱人的一个小妇人。要忍住不去在这样一具丰美娇嫩的胴体上享受自己最大的快乐,聂阳确实地感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甚至自嘲的想着,如果董清清也在,倒是少了不少烦恼。
再次启程后,他特地和慕容极深谈了一次,委婉的问了下幽冥九转功如此练法的后果。没想到慕容极对此并不知情,只知道幽冥九转功用阴阳盈虚术来提升的话,只要有一转出了问题,此生此世怕是都只有混迹在脂粉堆里才能压抑那可怕的反噬了。
陷阱已经用过的缘故,镖队轻简了不少,所有人只是把马车围在中央,伪装的红货已经再不需要了。为了设下下次埋伏,殷亭晓、不净和尚、鹰横天等非镖局人士,全都离开了明路。
镖队里没有镖局身分的高手,只剩下和聂阳关系最密切的那几人,外带一个突兀的谢志渺。有了他在,马上进入丰州境内的众人都安心了不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清风烟雨楼既是强龙,也在地头。如果摧花盟或是邢碎影试图在丰州境内伺机而动,那就太让人意外了。
但越是如此,就越要更加小心。这便是一个很古怪但不得不接受的矛盾现实。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和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这两句废话一样的东西,却往往很有道理。
对谢志渺还有些不放心似的,路上一看到谢志渺的马开始靠向马车,聂阳就不着痕迹的抢先挡在了马车旁侧,隔开了他。意图被人撞破,加上知道聂阳就是聂月儿的哥哥,谢志渺只有陪笑两下,老老实实跟在一边。
「谢兄弟,你和我那妹妹,是如何相识的?」
看似打发时间一样,聂阳随口问道。
谢志渺摸了摸下巴淡青的胡茬,微笑道:「说来惭愧,最早认识令妹,是她替人打抱不平,来向我兴师问罪来着。」
「哦?此话怎讲?」
谢志渺偷偷瞄了一眼前面,确定云盼情正和柳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没有注意这边,才低声道:「楼里有人捎信给我,说有个叫逐影的组织有事跟我商量,我好奇是什么事,就一路从凌朔关南下,半路遇到了令妹,她原本不知道是我,结果一个跟着我的姑娘一叫我的名字,她就莫名其妙和我交上了手。」
他看了看聂阳的脸色,斟酌了一下,道,「令妹武功很好,幸好跟着我的那个姑娘一起帮忙,她才收手。我问她缘由,她才说原来她出来行走江湖不久,结识了一个好姐妹,哪个女人不知道那根筋坏掉了,柔说小弟对她始乱终弃,于是……于是才有了那一场。后来说清楚了,又有朋友帮我作证,令妹才算信了。我们结伴同行了一阵,她去浩然镖局找人,结果吃了闭门羹,我看守卫的首领是我的熟人,自信有几分了解,就帮了她个忙。然后……就一路到了这里。原来,她是找哥哥,我还以为她是找情人呢……」
说到最后一句,谢志渺很明显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
这实在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青年,可聂阳莫明的不太喜欢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的友好让他羡慕,还是因为他对自己妹妹那明显而露骨的倾心让他不快。
「盼情她……是你的未婚妻?」
不打算多谈自己妹妹,忽略掉了谢志渺含蓄的旁敲侧击,聂阳直接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相关者。
「嗯……嗯。」
他竟然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
「恕我多事,你们关系……似乎并不大好?」
问问他云盼情的事情,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关于她身份的线索。单刀直入自然不成,聂阳便迂回的从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入手了。
谢志渺撇了撇嘴,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前面不远云盼情的纤细背影随着马背起伏,声音又低了几分,「聂兄,我把实情相告,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你和月儿不要误会我花心浮浪。此事咱们几人知道就好,千万不可教旁人听去,若是传进我爹爹耳朵,那我可危险得很了。」
聂阳笑道:「我与谢楼主素不相识,兄弟但说无妨。」
「其实,我和盼情未婚夫妻的名分是真,但,我们将来是绝对不会成亲的。盼情有了心上人,我自动退位让贤,我有了喜欢的姑娘,盼情也要替我去向我爹求情。」
聂阳不禁小小吃了一惊,奇道:「你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谢志渺苦笑着,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关系,是个意外。」
一路详谈,虽然没得到什么云盼情来历的只言片语,到是意外的了解了这对未婚夫妻之间暗潮汹涌的由来。
原来谢清风膝下五男三女,除了小儿子之外,可以说尽是剑痴,纵然其中已有两男一女婚配,却终日只是练剑,活脱脱便是当年未遇见妻子前的谢清风,把个清风烟雨楼的楼主弄了个束手无策,眼见自己就要望见花甲的门槛了,却连孙辈的影子都没见着一点。
于是,唯一一个不是把剑当作生命重心的男丁——谢志渺就成了清风烟雨楼最奇怪的备受瞩目的人。十四岁生日刚过,谢家的管家就以个人名义带着谢家的银两在老爷默许下带着小少爷找了个价值千金的雏儿开了荤。此后,更是对谢志渺留恋脂粉无心武学不闻不问,只盼他能早早娶妻生子,让谢家见到几张新面孔。
不料风流场没把谢志渺养出风流性,反倒让他厌烦了虚情假意,十五岁还没过,就甩手闯荡江湖去了。
谢清风使起剑来得心应手,管起儿子却毫无办法,最后还是谢夫人看不下去,叫人把儿子拎了回来,逼他选个中意的姑娘,不管现在成不成亲,先把亲事定了。
当时云盼情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儿,最亲的师姐出嫁害她成天哭哭啼啼,谢志渺和她也算谈得来也玩的来,想想如果对象是她,自己便可以偷的几年清闲。
商量了一下,云盼情很轻易被两串糖葫芦加一袋果脯收买,点头答应。
本以为自此可以逍遥自在几年,结果谢清风为这事高兴得很,一时间所有好友无人不知,一年就传遍了江湖。尽管大多数人不太清楚女方是谁,但谢家小公子有了未婚妻这件事情,还是足够让谢志渺闯荡江湖之时尴尬不少。
至少,陪在他身边的女人里,一下子就没了一个他看着还不错的。净剩下了些知道他有未婚妻也不以为意的「厉害」侠女。
这就是谢志渺的桃花劫声名远播的缘故。他所有的朋友,都不会忘记取笑他这一点。
「我还以为你真是有了未婚妻还风流在外的登徒子呢……」
晚上在歇脚的地方吃饭的时候,听了前后原委的聂月儿有些惊讶的说道。
「所以你就让人家替你去镖局偷东西,自己留着一身绝世轻功看热闹,没猜错的话,你还打算故意让他被追杀吧?」
聂阳无奈的笑了笑,给董诗诗夹了点菜。
聂月儿吐了吐舌尖,举起一杯酒,笑道:「是小妹不对,给谢大哥赔个不是,谢大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谢志渺看起来竟有些脸红,连忙端起杯酒,慌里慌张的说道:「哪里哪里,给你帮忙,我……我很高兴得。」
这副模样,真是很难让人相信,是传闻中的那个谢家小少爷。说起来,倒是和那个现下消沉了不少的董家小少爷有几分神似。
聂月儿笑眯眯的把酒一仰而尽,道:「我就知道谢大哥和我一样心胸宽阔。不会为了小事计较。象我哥哥只给嫂子夹菜不理我这种小事,我就从不放在心上。」
说着,故意斜了又在给董诗诗夹菜的聂阳一眼。
桌上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云盼情边笑边夹起一筷子笋丝,放在聂月儿碗里,道:「那看来我才最大方,我未婚夫来追姑娘,我还能给那姑娘夹菜。」
这下,连董剑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古里古怪的关系,却又没有明显的芥蒂,怎么能不说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这次歇脚的驿站是租借的朝廷官驿,所以尽够宽敞,加上人数少了许多,一下子宽松了不少。绿儿似乎是怕了姑爷,和云盼情咬了半天耳朵后,和她住到了一起。董诗诗找聂月儿一径的问着聂阳的过往,聂月儿也是有问必答,只不过没有半句是真罢了。
她在那儿把一些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趣闻加在聂阳头上,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毁他形象,听得董诗诗脸色红白交错,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聂阳陪在一旁听到亥正时分,看她们仍然毫无倦意,便起身出了房间透气。
这chu官驿离市镇还有不少距离,出了院落,便是满目旷野。其时月明星稀,皓光泄地,霜染碧坡,略带草腥的爽朗夜风拂面而来,让聂阳胸中一阵鼓荡,可说是心旷神怡,不由得生出一种想要御风疾奔的冲动。
不用轻功,不用内力,那种纯粹的狂奔,就像被束缚已久的狼,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后所渴求的发泄。
他深深女干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打消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已经有太多无形的枷锁,影子一样绑在他的身后。现在,又多了一个聂月儿。
反正也是无法回房睡觉,聂阳索性去替下了慕容极,担起了前半夜守夜的职责。一来人数变少,二来已经进了丰州地界,仅有的两个无力自保的女人也都有高手在侧,值守的人便减到了一个。
久违的空寂再次围绕在了聂阳周围,让他想起了那个久违了的,纯粹的自己。
那时的他,除了见到妹妹的时候之外,都纯粹的像一个影子,填充着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黑。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冷静的就像在杀一只鸡。杀第十个人的时候,他知道了笑容也是一种武器。很快,他就要杀够一百个人,但他真正想杀的人,却还一个都没有杀死。
他隐约地意识到,与董诗诗的亲事,像是一根树枝,伸进了沉溺在血海中的他的手里。
也许,从这一点上,他应该好好地谢谢云盼情。很多事情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一线佛莲,一线炼狱。
当他开始认真的去想自己杀掉邢碎影之后的生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想做一个江湖人。让他去选的话,比起在武林中名声鹊起人人称羡,他更愿意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和董诗诗在这样的夜里,坐在草地上,静静的享受夜风的香气。
「可惜她一定会觉得无聊的要死。」
想到这儿,聂阳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几乎能想象到董诗诗对着如此美妙的景色窝在他怀里直接睡着的样子。
「嗤——」
细微的破空声让聂阳迅速收起了所有初次出现的杂念,他举起剑鞘向上一横,不了那颗小石子猛地一坠,从他身前寸许直直跌在地上。
这比起让那小石子缓缓飞来,也不会容易多少。
目光所及之chu,隐约见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远远地看着他,一只手伸在前面,对他招着似乎是在叫他过来。
直觉并未感到多少恶意,让他没有直接示警,而是向那人走了过去。
近了一些,才看清了背对月光而显得模糊的那人模样。
水衣云裙,姿艳神媚,气韵动人,眼波流醉,依旧红颜绝世,无奈粉面含悲。
聂阳被那略带清冷的绝色容颜怔了一怔,连忙回神,上前拱手道:「不知凌前辈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凌绝世轻轻拂了拂裙裾,向他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才启唇道:「我来教你如何练那幽冥九歌。」
聂阳眯起眼睛,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没那么容易相信任何人,除非那个人无关紧要。
「凌前辈,幽冥九歌并不在晚辈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颔首说道。
「我知道。」
她问道,「幽冥九转功你到了第几转?」
聂阳迟疑道:「第六转已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