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坠,难道是剑鸣?”
聂阳转念一想,问道,“那个年轻人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一个年轻妇人?”
董诗诗婚后便挽着发髻修眉开脸,一直是做妇人打扮,在这样的村子里有大户妇人出现,应该是十分抢眼才对。
那个农夫却摇了摇头,“那后生带着个有蓬的牛车,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应该不是娘们吧,不然他还来买严三儿的闺女做啥?”
心中已经笃定,这些村人看起来愚钝淳朴,捏造设伏的可能性很小,聂阳立刻问道:“那您知不知道那人在这里的时候在哪儿落脚的?”
那农夫指着村子正中的土路尽头,道:“喏,就是路北头儿,西北角上黑狗子家。他贪人银子把房子租了出去,这下里面死了人,你看晦气不晦气。”
“多谢大哥了。”
聂阳随手摸出一块碎银塞在那农夫手里,挤出人群对着云盼情点了点头,一起往黑狗子家那边走去。
目的地并不难辩认,因为那里此刻正大敞着简陋的院门,几个农妇远远地对着那里指指点点,一个木炭般黝黑的精壮青年正赤着上身满脸晦气的拿着木桶往院门泼水。
聂阳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是黑狗子家么?”
那青年没好气的答道:“找俺干啥?要是租房的,找别人去!俺这里不干了!”
聂阳拿出一块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不租房,我只是进去看看。”
黑狗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堆着笑让开了大门,“您请,您请,随便看。不过俺话说在头喽,这屋子才死了人,您可别嫌晦气。”
他这才看到聂阳腰侧的佩剑,立刻自己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嘿,当俺没说,弄了半天您是个混江湖的,随便看,您随便看,死个把人估摸您也见怪不怪了,请进,请进。俺不在这和碍眼了哈。”
说完,他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看来就算是这种胆大的百姓,也不愿意和江湖的武人多打交道。
两人进了院子,顺手关上了院门,四下查探起来。
说到过的牛车并未停在院中,看来董剑鸣走时,也驾了那辆牛车。这样看来,即使走了,速度也不会太快。
院子里的大屋分了三间,应该不是平时住人的地方,除了不带堂屋的卧房,便只有一间粮仓,一间柴房,倒像是存储闲置不用东西的地方。看来这黑狗子在村中也算是殷实农户。
卧房应该就是那村姑殒命之所,床上东西全都换了新的,地上也细细用水泼过,踏足进去,就是一脚泥泞。床边墙上还挂了一道黄符,床头插了一炷香,看来也是临时抱佛脚之物。
从那几个武当弟子的表现推断,多半他们是知道董剑鸣向寻常百姓买女一事的,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确实对武当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如果那女子确实是脱阴而亡的话,对其石更淫的,就多半是刘啬本人。刘啬和夏浩一样都是为幽冥九转功遗毒所苦的人,若是离了女人,不出三天就会阴火焚身,痛不欲生。
董剑鸣竟然肯为他去买无辜村姑供其泄欲,莫不是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么?
还是说……有董诗诗被拿来要挟的可能呢?
柴房之中一无所获,两人来到了存放粮食的大屋,屋内倒也有一张板床,不过明显是临时搭建而成。云盼情走到床边,伸出两根玉指,轻轻拈起了一根长发,低声道:“看来董姐姐应该是被关在这里的。”
“你这么肯定?”
聂阳一边四下看着,一边随口反问。
云盼情指着木板边上的墙壁,道:“是啊,不是董姐姐,还会是谁?”
聂阳顺着那指尖望去,破破烂烂的墙面上,依稀可以看见用指甲刮出的十几个小字。
“小阳子小阳子……”
密密麻麻刮出来的,尽是董诗诗对聂阳的称呼。
聂阳苦笑着吐了口气,道:“果然是她。”
“看起来,董姐姐到并无大碍。咱们出去问一下村人,准备追过去吧。”
云盼情觉得这里已经找不到什么,便建议道。
“嗯。”
聂阳点了点头,也打算早些追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略带乡音却顺耳的多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刚刚才走进来的带着和气微笑的青年男子,略显富态红光满面,好像是小镇之中的酒家掌柜一般。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聂阳心中一动,扬声道:“董凡?”
那男子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绸褂,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聂阳聂公子了。”
聂阳双目一寒,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屋外,呛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剑锋已经贴住了董凡粗粗的脖子。
董凡双手一摊,笑道:“久闻狼魂中人绝不会向寻常百姓动手,不料今日一见,才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啊。”
“你也算得上是寻常百姓?”
聂阳冷冷说道。
董凡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鄙人不懂半点武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窑子老板。虽然带着姑娘作些皮肉生意,却从不逼良为娼,怎么,也不至于惹到您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聂阳紧盯着他细细的双眼,逼问道。
“聂公子,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聂阳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这西董严村,本就是鄙人的老家,鄙人家中三位兄长和一个老娘,都住在这个村里。你现在所在的家的主人,正是鄙人那不才的堂弟。那么,聂公子,那句话到底该谁来问谁呢?”
云盼情在一旁听着,突然一个闪身到了董凡背后,皓腕一翻,手掌已经抵在董凡后心上,她讶异的咦了一声,道:“聂大哥,他果然没有一点武功。”
董凡笑道:“我这种懒人,连庄稼把式也懒得去动,怎么可能练武?”
聂阳收回长剑,狼魂中人,的确不可向寻常百姓擅自动武,但眼前的人明显不是寻常百姓,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和刘啬是什么关系?”
董凡悠然背过双手,笑道:“我若说他只是我一个豪客,每月总要照顾我几千两银子的生意,你会信么?”
聂阳冷冷哼了一声,自然不信。
没想到董凡竟没有打算说谎的意思,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这个人最大的好chu,就是该说实话的时候,绝不忌惮说实话。”
“好啊,我洗耳恭听。”
聂阳把剑收进鞘中,看了云盼情一眼。云盼情收掌退后,不着痕迹的封住了门口的去路。
董凡看起来果然懒得可以,撩起下摆,坐在了旁边一个倒扣破瓦缸上,“你既然已经接管了浩然镖局,想必已经知道,每年董总镖头都会往我这边拨上不少银子,而且都是有去无回。”
“不错。”
“那些银子,加上我那窑子赚来的钱,都用来训练对付你的人,你应该也清楚。”
“我知道。”
“但可惜当时我一念之差,没有把全部人手派去,害的四爷最后死在你的手上。你趁此机会,娶了二小姐,玷污了大小姐,是不是?”
“不是。”
聂阳依然很简单的回答着,并没有接着解释什么的打算。
董凡若有所思的看了聂阳一眼,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右手,看着手指上粗大的翡翠扳指,缓缓道:“我却一直以为是的。我知道大小姐杀不掉你,不仅是她心底还是在抗拒我对她说的话,也是因为我其实也想不明白,你身为聂家后人,仇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你如此隐瞒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没杀夏浩。”
聂阳一字一句说道,“夏浩死在谁手上,我也不知道。”
董凡脸上那虚假的微笑渐渐消失了,他半闭着眼睛,声音突然放轻了许多,“龙江洪灾,没有四爷,我已经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不管是谁杀了四爷,我也不会饶过他。聂少侠,你们江湖人就喜欢说信义,所谓信,不外乎诚。我用了几千两银子,遍查聂家剑法,这世上除了你,我却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四爷是死在浮生若尘这一招下的,你倒是告诉我,还有什么人,有可能会这一招?”
他猛地睁开眼,厉声问道,“你说啊?还有谁懂得这一招聂家剑法?”
聂阳垂下头,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汗湿,一直以来,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夏浩的死还说明了另一件事,这世上还有一个他的敌人,懂得聂家剑法!
云盼情有些诧异的问道:“聂大哥,这聂家剑法还有什么人会?”
聂阳犹疑道:“我……我不知道。这剑法,就连月儿也未曾学过。师父给我的剑谱,我也没有给过别人。”
董凡盯着聂阳,突然口气一转,悠然道:“我原本一直认为四爷是你杀的。直到刚才为止。”
“哦?”
聂阳不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四爷若真是你杀的,你找上两个小姐若真是为了报仇,你现在本不该在这里。”
董凡的语气变得和缓,人看起来也变得懒懒散散的。
“那按你所想的,我本该在哪里?”
董凡笑眯眯的抬起头,“你如果杀了四爷,对两个小姐也没什么情意,现在你自然应该在继续寻仇的路上。你们这些江湖人,不本就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么?若是那样,你我今晚就应该汇合在一chu的。”
“是么?”
聂阳看着他仿佛洞察一切的那双小眼睛,心底感到莫名的不悦。
“忘记说了。”
董凡笑着站了起来,“鄙人所经营的那家窑子,承蒙多方关照,生意还算红火。那里的招牌虽然不大,倒也算有些名气。”
聂阳隐约猜到,皱眉道:“孔雀郡的洗翎园?”
“不敢,鄙人正是洗翎园的大掌柜。”
乳柔助性第041章
(一)“我……我……”
董清清梦呓一样连着颤声说了几个我,冷不丁大叫道,“我不要!”
随着这声大叫,她手中长剑猛地斩向一边,砍在了床柱上,就听咔嚓一声,整张床塌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聂阳身上。
“啊——”
全剧终。
字幕起。
(二)“可是……可是我要去找聂郎,我要找他……”
田芊芊微皱秀眉,语气依然轻柔,缓缓道:“他就在你面前,只是你很累了,你看不见而已。你能感觉到的,他就在你面前。对么?那你要做什么呢?”
董清清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痛苦和矛盾的神情,呼女干也变得急促起来,突然挺直了身子,大叫一声:“我……我……我要他跳肚皮舞给我看!”
“聂大哥……你头上的黑线都快成黑屏了……”
(三)董清清皱紧了眉头,仿佛在回想中遇到了什么难解的谜题,“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我不自觉的就也一直看着他,开始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带了美瞳。”
“靠,原来是个非主流伪娘么。”
(四)按照聂阳的打算,镖队最好暂时留在原chu,等他救人回来,再向孔雀郡进发,以免节外生枝。但他没想到,一直隐忍不发的另两个总镖头,终于爆发了所有的不满。
“伙食费!”
“车马费!”
“水电费!”
“交际费!”
“统统付清了才可以走!”
“等等……好像有奇怪的费用混进去了……”
(五)“好像我每次见你,你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带着笑意,一个英俊挺拔的健壮爷们大大咧咧的站定,望着远去的镖队车尘,粗声道,“怎么,在担心那群人的死活么?”
聂阳侧目望去,菊花顿时一紧,颤声道:“本来是担心的,现下便更担心了。”
“果然是成亲的男人了,也学得油腔滑调了。可不要变得和XX可那样才好。”
那纯爷们抚着身前的麦克,眼中尽是装酷的感觉,“回来再叙旧吧,有我一首‘柔又黑’,普天之下无人可以近身。而且就算他们死了,只要相信我,还是会满状态原地复活的。”
(六)云盼情指着木板边上的墙壁,道:“是啊,不是董姐姐,还会是谁?”
聂阳顺着那指尖望去,破破烂烂的墙面上,依稀可以看见用指甲刮出的十几万个小字。
“我觉得,应该是七殿帮的高手……一般人不可能几天就写出这么多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