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柜,更加确定了这密室主人的身份,最顶的一层放着几个被chu理过的人头,想必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被丢弃在这儿,而当中的那个,便是王盛威王老爷子。
仅仅是这样一间密室,为何会用得到炸掉整栋楼宇呢……聂阳蹙眉不解,突然灵光一现,暗叫一声不好,转身飞一样的冲出了暗门,拔剑从那破窗中飞身而出,人在空中叫道:“盼情小心!”
云盼情正关切的看着楼上的情形,突然见到聂阳奋不顾身的跳了出来,心中正自不解,只觉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极细极微的异样感觉,她连忙向右一错,呛的一声拔出清风古剑在手。
她这一下应变已经极快,但仍旧没能躲过,聂阳在空中出声示警之时,她的左臂已感到蚊叮般的微微一痛。
果然,那吓得尿了裤子的龟奴,此刻终于露出了隐藏极好的狰狞面目,他右手一晃,手上已多了把蓝汪汪的匕首,扬手便向云盼情咽喉刺来。
云盼情正要运力出招,就觉左臂一阵麻木,气血竟已不畅。
幸好聂阳已经从天而降,借着下扑之势一剑劈下,那龟奴不敢柔接,怪叫一声拔地而起,纵身便往后墙逃去,百忙中回手丢出匕首,试图阻挡聂阳追击。
聂阳心中怒极,心中毒龙昂首嘶鸣,他一抬长剑,脱手掷出,浑厚阴柔的内力贯通剑体,破风而出的剑锋竟都吐出了数寸剑芒。
那龟奴刚刚扒住墙沿,还没腾身而上,长剑已从他后心贯穿而过,剑尖没入墙内大半,生生把他钉死在了墙上。他像只壁虎般抽搐两下,软软的挂在了墙上,不再动弹了。
聂阳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撕开了云盼情左臂衣袖,露出了整条白嫩的臂膀,上臂中央,一跟宛如牛毛的细针仅剩一截针尾还在体外,针扎之chu周围肌肤都已泛黑,能看到一条明显的乌黑血脉正缓缓向上爬升。
云盼情看着自己伤chu,苦笑道:“聂大哥……真对不住,我……我竟也这么大意。”
“忍住!”
聂阳心急如焚,一把抢过清风古剑,剑尖一剜一挑,那细针连着一小块皮肉落在地上,伤口立刻流出大片黑中泛青的污血。
用撕下的袖子扎住了她的肩膀,聂阳深女干一口气,低头便要去吮那伤口。
云盼情仿佛早已料到,突然一掌把聂阳推开到一边,摇头道:“聂大哥,不成的。你还要救人报仇,不能冒险。”
聂阳再度抢上,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臂,沉声道:“我若是一次次都保护不到身边的人,我还谈什么报仇!”
云盼情浑身一颤,麻木的伤口已传来了聂阳嘴唇的温度,她双目半闭,偏开了头,略带歉意的说道:“聂大哥,我……我真的是想来帮你的。没想到……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聂阳一口口把毒液吐到地上,一边接过她递来的解寻常毒药的药丸捏成粉末洒在伤口上面,一边回道:“你已经帮了很多了。真的很多了……我就知道……跟着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那药丸并无太大效果,聂阳又跑去那死尸身上搜索,但这种不顾一切的杀手,又如何会把解药带在身上。
从一开始,这个乔装成龟奴的杀手就是在等着杀他们么……聂阳愤愤的一拳捶在墙上,毒液也有一些进了他的体内,让他也感到有些目眩。
“咱们回去,让慕容大哥想想办法吧。”
云盼情走到聂阳身边,柔声说道。
聂阳只有点头,这楼里的秘密,就交给如意楼去调查吧。既然董凡会留下杀手,显然此地已经不宜久留,看到这楼如此久还没有炸掉,他们也应该已经发现这杀手失手了吧。
回到如意楼的那chu酒铺,聂阳如何努力,也掩饰不住目中的沮丧。
云盼情服了一些解毒药,点住了左臂穴道,短期应无大碍,聂阳用药酒漱口几次,也没了什么难过感觉。
“我知道你想让我也走。”
云盼情看着聂阳的目光一直在围着自己左臂打转,笑了起来,“这样下次你再去逛窑子,就没有人替几位姐姐看着你了。”
聂阳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皱眉道:“盼情,这里离清风烟雨楼也不算太远,你又中了毒,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你师父那里,我找到诗诗他们,就去找你。”
云盼情活动了一下左肩,笑道:“那可不成,要回去,你也得陪我一起才行,做个人证,证明我确实是被人暗算,免得师父说我一出江湖就惹是生非,最后还灰溜溜的回去,丢了他的面子。”
聂阳见劝不动她,转念想到孤身离去的柳婷也吉凶未卜,也就不再多言。
匆匆用过午饭,慕容极才苦笑着回来和他们会合,张口便道:“给我留点菜,我的肚子快要造反了。”
聂阳看他面色,也分辨不出是喜是忧,只好静等他开口。
慕容极扒了两口白饭,塞了一片菜叶进嘴,匆匆咽下,对着云盼情道:“云姑娘,你的毒不会有事,今日傍晚,能治好你的人就到孔雀郡了。”
聂阳疑惑道:“什么人?另外,洗翎园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早些时候安排了人手快马赶去接来的人,本是打算问些事情,歪打正着,恰好可以解了云姑娘的毒。”
慕容极喝了一口米汤,继续道,“至于那洗翎园,明里探访的人什么也没打听到,暗里探访的人,死了两个,伤了七个,而你说要炸掉的那座观星楼还是摘星楼的,还好端端的竖在那儿。看来要打探出董凡的动向,只能从别chu下手了。”
聂阳沉思不语,云盼情这才道:“我中的这毒,寻常解药根本不起作用,你说的那人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到时候聂大哥又该赶我回师父那儿去了。”
慕容极微笑道:“这世上还没她解不了的毒。若是她治不好你,你要我输你什么,我便输你什么。”
这两人都不愿气氛太过沉重,一搭一档尽力让语气轻松起来。云盼情扁了扁嘴,扫了一眼面前两人,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尽会耍赖而已,都欠了我不止一顿吃的,到现在都没有半个人兑现过。亏你们一个个还自夸言出必践,要我说,都是言出必赖才对。”
聂阳胸中烦闷稍减,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云盼情的头顶,道:“好,等我找到他们,我们轮流请你。”
云盼情笑眯眯的在他手心蹭了蹭,抬脸道:“既然如此,你要是再赶我走,我便当你赖账。”
聂阳胸中一热,脱口道:“好,你愿意呆多久,便呆多久。只是……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云盼情笑嘻嘻的指着他说道:“你还不到三十,就和我师父一样啰嗦。”
午后三人小憩片刻,云盼情留在酒铺休养,慕容极继续调动孔雀郡的人手搜索着失踪的人的行踪,聂阳则清洗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身子,卸了佩剑,换了套新衣,在孔雀郡内四下搜索。
孔雀郡的官府果然如慕容极所说已经乱做了一锅热粥,那家客栈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知查到了什么线索。
离开客栈,聂阳又去把洗翎园的东西两苑趟了一遍,可惜除了疲倦补眠毫不在意春光外泄的各色风尘女子之外,一无所获。
他最担心的,就是失踪的几人都已经被带离了孔雀郡,若真是如此,以天地江湖之大,除非对方主动现身,否则当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若不是苦觅邢碎影无果,聂阳也不至孤注一掷定下这样一个计划。
足足把郡内大街小巷转了个遍,转眼就已到了申末酉初,这一路寻来,聂阳虽然并未找到什么,但这几个时辰的宁静,终于让他渐渐压下了从王落梅身上女干取的那一股几乎无法控制的阴柔内息,经脉中终于得到久违的短暂轻松。
打算好了入夜后再入洗翎园打探,聂阳掏出出门时带在身上的散碎银子,挑了些精致的糕点蜜饯包好,缓步踱回了那间酒铺。
酒铺的老板依然趴在桌上睡着,听到聂阳进门也没有抬头,睡觉和喝酒似乎就已经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样的人,竟也能成为如意楼的一员,自己是不是对如意楼有些太过信赖了?
聂阳摇了摇头,压下了新生的疑惑念头,直奔后院而去。
撩开那脏兮兮的青布帘子,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正站在马车的旁边,呆呆的出神。
“姑……姑姑?”
聂清漪听到叫声,过头来,微微一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阳儿,听慕容公子说,你有急事要问我?”
聂阳一怔,旋即明白一定是慕容极十万火急的叫人把聂清漪带来。这么一想,那个一定能解掉云盼情的毒的人,自然就是和聂清漪一道的南宫家夫人华沐贞了。
他不假思索的问道:“姑姑,华夫人在里面吗?”
里面,自然是指的云盼情的房间。
而在这一瞬间,他竟没想到要先问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
聂清漪的微笑难得的有了一丝温暖之意,比起上次听到聂阳成家时的模样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点了点头,道:“华姐姐正在里面。清风烟雨楼那个小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赎魂玉手华沐贞成名近二十年,妙手回春之术,的确足以令人安心。
所以聂阳很快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姑姑,你对赢二石头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印象么?”
聂清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带着那僵柔曲的笑容追问道:“你说什么?你问谁?”
聂阳心中一阵狂跳,觉得自己好像即将触及一个不愿被提起的秘密,他咽了口唾沫,艰涩的说道:“邢碎影,他让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赢二石头。”
聂清漪这次终于听清楚了这四个字,然而这四个字却像是四根钉子,狠狠地钉进了聂清漪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种极其惊愕的表情,嘴里喃喃的说道:“赢……赢二……石头?”
聂阳正要追问,就听聂清漪突然极为凄厉的叫道:“你撒谎!邢碎影不可能认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他死了!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我哥哥亲口告诉我的!”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马车上,本就憔悴的脸上骤然一片煞白,冷汗如雨汩汩而落,双唇不住的颤动,“莫非……莫非是那样……”
聂清漪猛地抱住了头,突然缩成了一团,崩溃一样的叫道:“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嫂子……嫂子……对不起……”
聂阳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抱住了浑身发抖的聂清漪,不知所措的问道:“姑姑!姑姑你怎么了?你和我母亲有什么事情?你冷静些,慢慢告诉我!”
聂清漪竟连双目的神采都变得有些涣散,突然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聂阳的手臂,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嫂子……不是我的错,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聂阳心头一阵迷茫,不论是亲眷所言,还是自己调查听闻,聂清漪和柳悦茹之间都是众所周知的亲密无间,柳悦茹没过门时,就已是她的手帕之交,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但这又会和邢碎影有什么关系?邢碎影的年纪并不太大,柳悦茹成婚之时,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已,算起来应该还在仇家读书习武。
但聂清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梦呓般的自语,聂阳也只有把她搀进房中。华沐贞刚刚为云盼情解毒完毕,看到聂清漪这副样子,也有些吃惊,匆匆检查了一遍,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到了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强塞进了聂清漪嘴里,抬头轻声道:“聂阳,不管你的事情有多要紧,这些日子,都不要再问她了。”
那种感觉,就像千辛万苦在抓住一棵浮木的溺水者,骤然和浮木一起沉入了水底。
聂阳脸色一片灰败,木然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还在颤抖不停的聂清漪,转身走向了屋门。
没想到,慕容极就等在门外,手上托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
请帖上的话非常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
“今夜洗翎园北苑,来见我女儿。田义斌。”
乳柔助性第五十一章
(一)门口的血,是那些镖师的。
他们集体来了大姨妈。……
“导演,群众演员罢工了。”
(二)他走到窗边向下看去,果然巷子中央还留着一只小巧的绣鞋。但除了这只鞋子,阴暗肮脏的后巷内再也看不到别的值得注目之物。
“一……一只绣花鞋!”
“擦,下面要出场的是不是梅花党啊?”
(三)聂阳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下。那是烈酒,也是劣酒,一杯下去,便如一道火线直坠入腹。紧接着,便是如同刀绞版的疼痛,和喷薄欲出的强烈感觉!
慕容极看着奔向茅房的聂阳,苦笑道:“我还以为聂兄也和我一样便秘,才那么着急抢我的药酒。”
(四)聂阳面色沉重的站起来,神情依然有些疲惫,但双目已经变得亮了许多,“慕容兄,带我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想必,你们没有把它交给官府吧?”
慕容极点头道:“此刻附近三郡七府十二县的官差,全都在全力调查鹰大人的案子,送去官府,也没有任何意义。”
聂阳叹了口气,淡淡道:“好,我们走。”
“呃……可我把他们卖给了南洋来的收器官的。你也知道最近我们的开销也很大……”
(五)聂阳怕有人过来,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拖到观星楼后堆满炸药之chu,冷冷问道:“说,谁让你炸掉这栋楼的?”
那龟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裤裆里一股骚臭,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答道:“回大爷的话,县太爷说这块地够年限了,卖给了别家,再不拆,大内高手就要来了……”
(六)撩开那脏兮兮的青布帘子,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正站在马车的旁边,呆呆的出神。
“姑……姑姑?”
“过儿……”
“姑姑……你拿错台本了。”
(七)赎魂玉手华沐贞成名近二十年,她手下还从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谁都知道凡是比风寒更厉害的病,她都是一概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