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身上有伤,屋里总要有个人看着,绿儿既然来了,总不好就这么走掉,只好悄没声息的坐到离门最近的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绿儿,帮我倒杯水。清水就好。”
事与愿违,越想不动,事就越来,绿儿哦了一声,起来把茶叶倒进木桶,小心的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送了过去。
聂阳接过来端着,却不送到嘴边,反而拍了拍床边,“坐下,陪我说说话。”
绿儿身子微微一抖,深深女干了口气,才小心的坐到了床尾,“姑、姑爷,您想说什么?”
床帏的阴影恰好遮在聂阳的身上,唯一发亮的,就是他那与脸上的笑容丝毫无关的眼睛,“绿儿,诗诗说你这次被吓得不轻,是么?”
绿儿身子又抖了一下,缩了缩双肩,低声道:“嗯……那……那个姑娘死的好惨,我、我吓得晚上做梦都直冒冷汗。”
“是么?那恐怕是伤了心神,来,我给你把把脉。”
聂阳的声音柔和温暖,绿儿又本就已是他房中之人,自然想也未想的,便把手递了过去。
聂阳手指在她腕脉上一搭,似模似样的动了动手指,突然道:“咦,这倒怪了,你这脉象并不是心神有损,反倒像是在扯谎骗人。”
绿儿浑身一震,连忙把手抽了回来,颤声道:“没有,姑爷你多心了,真没有。”
聂阳靠回床头,柔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便算了。”
他半闭双目,缓缓道,“我本以为,是你在洗翎园里见到了谁,诗诗不叫你说,你才会这样。”
绿儿咬着下唇,鼻尖上都是细细的汗珠,泫然欲泣的盯着聂阳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道:“姑爷,我……我叫别人来看你,我、我不舒服,先回房歇着了。”
董诗诗陪着田芊芊做好了晚饭,回房梳洗打理的时候看到绿儿,不禁奇道:“哎?你怎么在这儿?没去看着小阳子么?”
绿儿闷声闷气的道:“没,我、我怕说走了嘴。”
一听这话,董诗诗好不容提起的精神顿时泄了大半,她端起铜镜理着鬓发,苦恼无比,“本来咱们就也是猜测,没有半点证据,怎么做的准,真要就这么说出来,不是添乱么。”
“小姐,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绿儿小脸埋在双臂之中,道,“不然你也不至于来回扯谎。人家……人家虽然被吓得不轻,可也没到连姑爷也躲着的份儿上,明明……明明在姑爷那边反而更安心的。”
“好了好了,烦死了!”
董诗诗心下也有些烦躁,她也明白自己确实不是骗人的那块料,要骗的又是聂阳这她最亲近之人,不想起还好,一想起来,胸口便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其实她本已做了打算等聂阳醒来就说,可偏偏从那姓赵的女人嘴里听说了柳婷竟已有了身孕,比起她前日才落罢了葵水,胜出了可不止一截,登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把到嘴的话又生生压进了肚里。
绿儿猜透了她心思一样,补了一句:“小姐,柳家的姑娘可都有后了,您要还躲着姑爷,那、那以后可要怎么办呐。”
董诗诗本就和姐姐一样受的是寻常闺阁训诫,纵然性子较野对不少内容嗤之以鼻,骨子里还是大家闺秀的念头,自然不比江湖女子豁达,更何况遇到男女之事,江湖女子也未见得豁达的到哪儿去,立刻便被绿儿这句弄的更加惴惴不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端起铜镜仔细看了看自己脸上,确实已经细细打理妥当,一咬牙道:“我去找小阳子一起吃饭。你、你今晚不必等我回来了。”
“可姑爷不是还受着伤么?”
绿儿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何话题陡然就变了个方向,“还有那事儿,您是说还是不说啊?”
董诗诗匆匆将外衣穿好,想了想,又往头上穿了一支簪子,抿了些胭脂,匆匆道:“他伤的是胳膊,又不是……不是那儿。”
她脸上一红,也不理会绿儿后半句话,开门便匆匆去了。
留下绿儿一人在房中独自唉声叹气。
知道慕容极未归,聂阳也就没去和旁人一道,单单叫了董田二女,在卧房里简单吃过。
董诗诗心中有事,自然聂阳说什么便是什么,田芊芊不愿聂阳再见到赵雨净,也乐得张罗。田芊芊厨艺不能算好,不过作为三日前还不碰柴米油盐的人来说,已经可以算是进步神速,董诗诗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索性拉下脸来讨教,若是单看这顿饭的功夫,倒真像是和乐融融的贤妻美妾。
只可惜收拾完毕,便又到了较劲之时。聂阳只不过是伤了胳膊,肋下的伤口已经无碍,她们两个却好像他重伤在身一样非要争个留下照顾的位子。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到后来都不愿说话,索性变成了干耗,看哪个先走。
董诗诗心里好不容易有了决定,生怕自己一过了夜就再难聚起这股决心,坐在床边自然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田芊芊笑眯眯的坐在木凳上,也摆出志在必得的样子。
要是董清清倒也罢了,毕竟早就有了裸呈相见共chu一床的经历,又是自己亲姐姐,心里不会那么别,可要是和田芊芊耗到最后一同留下,万一聂阳有那心思左拥右抱,董诗诗怕是非要羞出泪来不可。倒不是她觉着和田芊芊有多水火不容,而是一到了这明艳照人的田三小姐身边,她就从心底感到自卑,转而便克制不住生起气来。
瞧她那纤腰酥胸,丰臀长腿,还偏偏生了一张柔媚精致的桃花美颜,真要光溜溜的一并躺在聂阳面前,非把她比的落进烂泥坑里不可。毕竟这回可不比上次聂阳神志不清的时候,两人有什么优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董诗诗越想越急,眼见时辰渐晚,心中一酸,只好决定让了这一夜出来。比起丢了这一夜机会,她更不愿在夫君面前叫旁人比的太过不堪。
她正要起身,聂阳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看向田芊芊道:“你先去歇着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和诗诗谈谈。我这小伤没什么大碍。”
田芊芊面上的微笑黯了一黯,还是柔声道:“那好,你可要好好养伤,”
说着瞥了董诗诗一眼,笑道,“可千万别大起大落,裂了伤口。”
董诗诗脸上一热,嘟囔道:“有我在这儿,你担心什么。”
田芊芊起身凑过去在她耳边呵了口气,吃吃笑道:“你自然知道我担心什么。”
说罢,脆生生的笑了起来,转身便出门去了。
董诗诗心情大好,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是耳根被呵的丝丝酥痒,忍不住用手搓了两下。
“我就在隔间,有什么事的话,叫的声音大些,我也就听得到了。”
临关门前,田芊芊还回头丢下这么一句,才笑眯眯的走了。董诗诗哼了一声,登时便一溜小跑过去吧门闩牢牢挂上。
“小阳子,你……想说什么事?”
她走到床边坐下,打量着床内那块空地,想着是就这么躺上去到他身边呆着呢,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
聂阳微微一笑,柔声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前些日子苦了你了,是我不好。”
说伸手抚到她鬓边,掌心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起来。
董诗诗心里一暖,猫儿般歪着头在他手上蹭了蹭,细声道:“那也不能怪你。而且,我也没受什么苦,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的手抚向她颈后,唯一用力,便让她倒在他的怀里,宽厚的大掌拢在她后颈,在那一块温腻肌肤上细细盘桓。
“嗯嗯……”
董诗诗轻轻哼着,隔着单衣在他胸前亲了一口。她本就不是羞怯怕事的性子,小别重逢心里本就想要,加上柳婷有孕一事刺激,自然变得大胆起来,一口亲完,顺势便咬住了那粒盘扣,丁香小舌往两排贝齿之间一推,在樱桃小口中将它解开。
若说有什么是她心里真正自信不会输给田芊芊的,也就是她这一身凝蜜固脂般的柔滑肌肤,未经人事之时尚且不知,与聂阳几次云雨之后,便明白了那有多讨男人欢心,她红着脸伏在聂阳胸前,一边悄悄蹬掉了脚上绣鞋,一边解开了小衣顶上的几粒扣子,松了后领。
果然,温热的大手立刻便沿着敞开的后领抚摸进去,直探入肩胛之下。那痒酥酥的感觉丝丝汇聚起来,流向阵阵发闷的小腹,股心一阵发紧,跟着便细细痒了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情,可心里终究是被压得发沉,低头用嘴解开了聂阳的衣扣,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紧张兮兮的开口道:“小阳子,我……我……”
聂阳看着她,微笑道:“怎么?你也有事要说?”
“嗯。”
她低低嗯了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身子,将脸贴在他裸露出的胸膛上,从心里寻找着用来起头的合适句子。
她心里本就乱的发毛,可聂阳却并没停手,手掌反而从她腋下一转,挤进了肚兜之中,手指微微用力,把软嫩柔滑的一团乳肉扣进掌心,旋转扭搓。
“你、你先等等。”
胸前的酸麻让她一下忘了到口的话,只想让他就这么好好的扭下去,把她扭成一滩春水,软在他怀里,她连忙回手压在自己胸前,“先让我说完。”
“你说便是,”
聂阳低头亲向她的耳垂,口中含糊道,“我听着呢。”
另一边酥胸也被微湿的手掌自腰下伸入按住,身上越来越燥,董诗诗的鼻息变得愈发急促,双腿已经忍不住并到了一起,挪着膝盖左右磨蹭,他那手上透着一股柔劲儿,不光摸在乳肉之外,还丝丝缕缕钻到奶头之中一般,从心尖儿上都开始发酥。
“嗯嗯……小阳子,求你了,你先别动,我……我都不会说话了。”
抓住他的胳膊,董诗诗蹙眉求道。
“我一直在等着,你想说,怎样也能说不是。”
聂阳抽出双手,却并未停下,转而去解她的衣扣。
“我……我……”
董诗诗犹豫再三,终于暗咬银牙,抢在情欲涌动吞没勇气之前道,“我被抓去的这些天,见到了一个人。”
聂阳的手陡然停下,慢慢滑向她的腰间,轻轻将她搂住,柔声道:“你若是害怕,不愿意讲给我听,就不要说,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
董诗诗低下头,却不敢看他,低声道:“董凡这次又对我说了那些奇怪的话,那个人就在旁边。”
这奇怪的话,指的想必就是上次说给她听的那些董浩然与聂阳之间的血仇一事,只不过那时董诗诗从心底不信,现在,却信了几分。正是这几分,叫她一直对现在再说的事情无从开口。
聂阳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柔声道:“嗯,你接着说。”
董诗诗低着头道:“那人满脸的大胡子,眼角还有一道刀疤,声音又沉又哑。我……明明应该不认得他的。”
聂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缓缓道:“可你却偏偏觉得自己认得他,是么?”
董诗诗饱满的酥胸剧烈的起伏起来,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目问道:“小阳子,你和我们董家,真的……有血海深仇么?我……我只信你说的。”
聂阳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那些恩怨都过去了。你我现在是夫妻,不是么?我想要报仇的,是另一个元凶首恶。”
董诗诗心中挣扎,她自幼便被父亲百般疼爰,加上已经对董凡所说的话将信将疑,与心中感觉两相印证,便是无边的惶恐。
聂阳叹了口气,将她搂向自己,轻轻抚着她的腰肢,低声道:“还是不要说了。”
董诗诗委屈的女干了女干鼻子,一头埋进他的肩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小阳子,我不想骗你,那人虽然样子和声音都变了,可我认得出来,我真的认得出来,那是我爹,他没死,他还活着……”
像是憋闷了许久的情绪冲破了堤坝,她双肩起伏,窝在聂阳的怀中,低声抽泣了起来。
只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究竟是在为何而流泪。
乳柔助性第六十章
(一)不能……就这样死掉……她摸索着回手握住了脖子边的匕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它拔了出来。
喷溅的猩红血雨中,传出了聂清漪生命中最后的嘶哑叫喊。
“放救赎啊……混蛋!”
(二)“你能。”
赵雨净一字字道。
“为什么?”
“因为演员表里你在第一行。”
(三)他强撑着吃了些东西,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四十多年。
直到一个英勇的公主骑着白马经过这里,看到了那一片荆棘和其中耸立而起的高塔,随之想到了关于睡美……
“等等,好象有什么地方走偏了。”
(四)聂阳缓缓道:“江湖之中脱灾解厄最常用的法子是什么?”
云盼情眨了眨眼,先是迷惑不解,紧跟着双目骤然亮起,“你是说,太监?”
“不错,只要就此不写,江湖上的这些烂事,自然就都太平了。何时再想生事,换件衣服改个名号重新再来便是。”
“此计甚妙。”
(五)云盼情背对着堂屋大门,并未看到身后,坐在桌侧的聂阳却看到了赵雨净大步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云盼情,道:“聂公子,艳福不浅呐,我一只手已经快要数不过来了。”
她啊哟一声,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道,“瞧我这记性,算上柳家庄的那姑娘,可不是已经数不过来了么。”
聂阳抬眼望了她一眼,道:“你数学老师死的早,和我有什么关系。”
(六)云盼情平素一向随和,此刻却冷冷道:“你有血海深仇自己去报就是,聂大哥身上没钱有伤肚里没饭有屎,你这就催他出去,是嫌他的死的太慢不成?”
“……”
“呃……我觉得这台词还是再改改的好。”
(七)“你不问我姑姑的事么?”
聂阳靠在床头,轻描淡写说道,“我身边的人里,就数你最好奇,这次却就你一句话也不曾说到,让我有些奇怪。”
董诗诗眨了眨眼,立刻便道:“我、我自然是想说的,可我就怕前面你已经说了好几遍,我这边再问,被人说咱们家那写字儿的太过没品,拿车轱辘话骗字数。”
“……”
“喂,是导演吗?我啊,是这样,那个,回头我改改本子,咱们给董诗诗多加点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