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铜兵再笨也知道神兵利器出现,大限将至,登时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冲向船边,也不知是否看稳了下面有没有落脚的小船,纵身便跳。
聂阳也不追赶,只是拔出古剑,一脚蹬在垂死铜兵身上,让那巨大身躯带着阴柔内劲飞出,直挺挺撞在那刚刚跳起的二人背上。
就听连声惊呼,接着噗通一声水响,三人跌入江心,霎时便连惊呼也听不到了。
混江阎罗对那三人死活自是毫不关心,让那三个浑人打了先锋,本就是想看看聂阳武功如何,毕竟他也没实际见过聂阳出手,只听鬼王蛇提过而已。
“姓聂的,于公,兄弟们都想要那本幽冥九歌,于私,我三个得意弟子死在你的手上,怎么着,你我也要比试一场。”混江阎罗呼的一声将那铁桨平平抬起,手臂肌肉暴起,桨头纹丝不动,若不是天生神力,就是外家功夫已练至极致。
聂阳自然懒得辩驳什么那三人非他所杀,直接将古剑交回云盼情防身,抽出腰间三尺寒锋,冷冷道:“要上就上,摧花盟向人动手,何时还要找个借口了。”他低声叮嘱道,“盼情,月儿,你们两个千万小心。”说罢,足尖一晃,手中青光直取混江阎罗颈侧,上手便是迅影逐风剑中的杀招。
“好!”混江阎罗一声暴喝,骨节噼啪作响,身形霎那间竟又长了几寸,双臂一挥,铁桨带出一股劲风,横扫过去。
聂阳虽能先至,却不能拼着受上这力贯千钧的一击,只得猫腰一矮,顺势斩向对手小腿。
混江阎罗身形巨大,行动却颇为敏捷,桨头扫过击空,紧跟着便转身一脚踢出,好似被那沉重铁桨甩出一样。
聂阳单掌一推,拔地而起,剑光一转,刺向混江阎罗足踝穴道。哪知道,对方竟如一个转起的陀螺,脚未踢实向下一沉便已转走,另一端加速铁桨则化成一道乌光,势大力沉二度挥来。
这等长重武器,一旦挥舞起来,带起的劲风都十分骇人,聂阳又怎会柔接。无奈足下太过滑溜,对方转起圈子方便快捷,他想要施展身法却平添几分难度,只得膝下发力,蹬蹬退开两步。
脚下吱溜一滑,险些没能躲开,铁桨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激起发丝无数,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不敢再托大冒进,一边后退,一边凌空遥刺,将一道道阴柔真气推出,打在飞过的桨头,就如拨弄陀螺,叫混江阎罗的身形越转越快,被他一步步引到甲板边缘船栏左近。
眼见离外面江上不足数尺之时,聂阳左手一记幽冥掌拍出,在混江阎罗旋转上又加了一把劲道,跟着一蹬围栏,擦着抡来的铁桨斜纵而出,回手一剑刺向桨柄,积蓄已久的内劲全数用在之后的一拨一带之上。
这犯险一击将目标放于铁桨,混江阎罗自然并未躲避,影返借此机会倾力而出,拼命将这股绝大无比的力道转向江面那边。
只听嘣嘣几声脆响,那寻常长剑哪里禁得住如此巨力交加,瞬间便断作数段,飞落四散。
但那一招影返力道已出,仿佛飞快旋转的陀螺被人用力一踹,那铁桨立刻便失了方向,牵着混江阎罗便往江面冲去。
“喝啊!”霹雳般一声大吼,混江阎罗重重顿下巨足,咔嚓一声,双脚竟破开了半尺厚的甲板,噼噼啪啪掀的木块飞溅,竟叫他柔生生停住了身形。
空中铁桨余力未消,却见他双臂肌肉骤然暴起,被聂阳剑气带到的皮外小伤喷出一股血雾,靠着那无法想象的一股蛮力,又把铁桨横扫回来。
这次聂阳纵出时不敢留力,人仍在数尺半空,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连忙气沉丹田使出千斤坠,却仍是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那铁桨自江面上空画出一个大圈,砸向他的腰侧。
“哥!”聂月儿惊叫一声,疾步抢上,手中软剑挥出,灵蛇般缠住飞舞浆柄,运力便是一扯。
嘣的一声,那二指虞姬细剑也化作数段断裂,聂阳双掌齐出,接下去势稍缓的桨头。一声闷响,巨力直钻掌心,震的他双臂酸麻,下盘失根,在潮湿甲板上直直向后滑出两丈,咣当撞上舱房壁板。他顿时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好不烦闷,丹田中得自王落梅的残余内力被震得纷纷散开,丝丝缕缕沁入经脉之中。
“上!”觉得并无其他增援,鬼王蛇与关外驼龙互望一眼,抬手一挥,那十几名精悍青年立刻举起手中飞鱼刺,杀了上来。
云盼情面色微变,抬剑于胸就要出手,这时舱门内也传来一声:“上!”
接着,就见二十多个少年男女鱼贯而出,或持长剑,或拿单刀,一个个神情木然,怔愣双眼之中,却有一股摄人杀气。他们一出舱门,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迎往船上敌人。
鬼王蛇面色登时一变,怒道:“董凡!你也要来趟这道混水不成!”
董凡平静无波的缓缓道:“这船本就是我逃命藏身之chu,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我视而不见,岂不是对不起柔着头皮留下我的游龙坞少东。”
这一句一字字说罢,那些少年男女已和混江阎罗手下水贼斗在一起。
两边论武功倒是不相上下,一边招数更加纯熟精妙,一边对江上打斗更加熟络,初一交手,倒是不分胜败。
但紧接着,董凡又一字字道:“这些水贼,杀!”
此话一出,战局陡然大变。
一个水贼的飞鱼刺噗的一下刺入面前对手胸口,面上才露喜色,还没来得及疑惑对方为何没有回手挡格,就觉心口一凉,对方的短剑也同样刺进了他的胸膛。
一个少女提刀磕开敌人攻招,冷不丁便扑身上前,那水贼反手便刺,直指少女咽喉。那少女不闪不避,飞鱼刺洞穿她咽喉的同时,手中刀锋也已割断了对方脖颈。
死掉的两个水贼还是这群手下中的高手,其余水贼更不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对手,只给敌人留下一两chu伤口,便纷纷殒命。
残余几人吓得面无人色,转身便逃回到鬼王蛇与驼龙身后。
趁着这短暂混战,月儿连忙冲到聂阳身边,帮他提防面色阴沉的混江阎罗。
董凡也知道这些部下伤不到真正的高手,立刻道:“护住舱门。”
那些少年男女也不管身上伤口扔在流血不止,马上举起兵器将舱门紧紧护住。
混江阎罗扫了一眼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身,一张紫铜色的脸平添几分黝黑,手中铁桨一横,道:“先抓下你这小子,我再去收拾里面的王八蛋!”
云盼情见势不妙,一个斜步冲到守在舱门外的一个少年身边,单掌一托他手肘,已将他长剑夺下,紧接着把手中清风古剑抛向聂阳,道:“聂大哥!剑!”
混江阎罗方才才见过那古剑厉害,也担心自己铁桨不敌,暴喝一声,箭步上前砸向空中剑身。
论轻功聂阳自然要比混江阎罗高上一筹,他忍住胸中气血翻腾奔走,强提一口真气足蹬背后板壁,离弦之箭一般凌空跃出,抢先将古剑抢在手中。
聂月儿担心哥哥安危,一见他飞身抢剑,抽出腰间软剑皮鞘权作武器,跟着飞身而上抽向混江阎罗面门。
混江阎罗回桨自救,聂阳接得古剑在手,迅影逐风剑不再顾忌兵刃脆弱,与月儿合璧一chu,交替进击。
鬼王蛇斜瞪了关外驼龙一眼,看那驼子依旧稳如磐石不肯冒然动手,怒道:“好个驼子,非要让假阎罗王去见了真阎罗王才肯动手么!”
驼龙带着刀疤的脸庞狰狞一笑,道:“好,总不能叫咱们才立起的牌子就地散了伙。”说罢,他抽出厚背马刀,叫了声:“纳命来!”抢步杀出。
鬼王蛇哼了一声,蛇形短剑凌空划了一下,淫笑道:“清风烟雨楼的丫头交给我!”
混战将始之际,猛然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晃动起来。众人顿时歪七八,什么轻功身法也施展不出,乖乖的冲到船边扶住了护栏。
往外望去,竟是方才被丢下去的铜兵之一浑身湿淋淋的捏着一具尸体,逼迫着方才送这班人上船的小船水手划桨撞了过来。
混江阎罗早已习惯这种江上异动,一双大脚稳稳站在甲板之上,趁着这出手良机,双臂一挥,铁桨猛然砸向立足不稳仍要逞强出手的聂月儿。
下盘失衡,月儿避无可避,唯有双手一张,将那皮鞘扯在身侧。
这又如何挡的住?
铁桨啪的一声扯断了那薄薄的皮鞘,重重砸在月儿肋下。
若是柔挺,怕是立时便要脏腑尽碎毙命,月儿只得顺着这一击之威斜飞出去,肋骨断裂声中,她闷哼一声飞出围栏,直直被抛出十余丈远!
聂阳面色霎时一片惨白,甩手将清风古剑丢向云盼情,拼尽毕生功力跃向月儿落水之chu。
他水性极其一般,纵然水势平缓,也经了几个沉浮,才找到已经昏厥过去的月儿。他将月儿紧紧搂在怀中,费力浮上水面,正要游回大船,却听一声巨响,那客船接近水面之chu一阵火光冒出,竟轰然炸开!
爆炸掀起滔天水波,聂阳勉力凫水,还是被浪头带入江流,越去越远,火光顷刻散开,黑烟弥漫船头,他费力张望,却只见云盼情娇小的身影与鬼王蛇斗在一起,转眼便被黑烟吞没掩盖,再也看不清楚……
乳柔助性第七十三章
(一)
赵雨净沉吟片刻,小声道:“也不是全无可能,比如……他与你的生母有过什么情份,恨你父亲横刀夺爰之类。”
“算算年纪,我出生之时,邢碎影充其量是个十余岁的少年,正托孤于仇家默默习武,我父母与他哪里能落下什么情仇纠葛。”
“聂大哥,这是古代,十余岁已经可以当爹了。”
“……”
(二)
“嗯。”赵雨净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面色几番变幻,看着聂阳宽阔背影,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软,低声道,“聂大哥,我……还有一事想问。”
“说吧。”
“如果你姑姑生前叫你不要报仇,你要怎么办?”
“答应啊,那就大结局了。我带着你们回家过有时两次有时三次的生活,不用打打杀杀多好啊。”
(三)
他捏紧了拳头,一字字道:“不过就算她在九泉之下发了失心疯,今日托梦给我叫我不要报仇,我和邢碎影,也只能有一人活在这世上。”
赵雨净咬牙一字字道:“他不是人,他是禽兽!”
“哦,好吧。”
全剧终。
(四)
“这江湖,有些时候要是想活,往往就不得不死。”董浩然又喝下口酒,哑声道,“我已死了两次,这次冒险现身,要是不巧被天道的家伙发现,说不得还要死上一次。”
“你到底有几条命?”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
(五)
他低下头,将酒杯倒满,缓缓道:“我这些日子躲在这边,将能想到的办法全部尝试过了一遍,后来董凡被逼出洗翎园,带着心腹过来与我会合,我们继续商讨,最后,决定铤而走险,尝试这最不可为的方法。”
“是什么?”
董浩然抬头,露齿一笑,道:“删号重练。”
(六)
除了那独眼巨汉,林中血战得以幸存的三个铜兵,也都杀到了船上,聂阳并不认得,只是看的出那三个西域大汉一身油亮皮肤面带异相必有蹊跷。
“难道……是GreenDay?”
(七)
混江阎罗对那三人死活自是毫不关心,让那三个浑人打了先锋,本就是想看看聂阳武功如何,毕竟他也没实际见过聂阳出手,只听鬼王蛇提过而已。
“姓聂的,于公,兄弟们都想要那本幽冥九歌……”
“等等!想要幽冥九歌就直说,扯什么愚公!我还智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