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山壁草坡能清楚地看到几chu先前设下的机关,但被雨水冲刷,都已露了出来,曝在两人眼前,至少已有数日无人维护看管。
靠近墓场所在,聂阳也看得清清楚楚,诺大的空旷地界,唯有小道尽头那间木屋亮着微光,木屋周围留着几顶帐篷,但东到西歪显然已经没人在内。坟间空地残余着数堆炭灰,看上去有旧有新,不过最新的至少也有两三天未曾动过。
这几天晚上,这里竟没有明火么?
聂阳在墓园边止住步子,拉着云盼情蹲下身形,拣起一块石头,屈指一弹,石块径直飞向墓园另一头的林地,啪的一声打在一颗纤细小树上。
枝叶晃动两下,几只惊鸟夜啼而起,扑棱棱飞得远了。
聂阳静静等了片刻,仍不见一个人影,那木屋中的灯火晃了两下,倒是能隐约看到里面还有人在。
“不对劲,鬼煞……的人都去哪儿了?”心底感到一阵浓重不安,聂阳低声问道。
云盼情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到真是难猜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莫非他们转移到其他地方伏击了么?”聂阳思忖片刻,扯了扯云盼情衣袖,先是顺着原路绕离了墓园,接着从陡峭山坡借横生树干攀下,转到前方的盘山通路上。
他与月儿一起来过这边,对地形较为熟悉,轻轻松松便找到了当初上山时曾经跃下一个刺客的那个石壁顶端,爬上那边往下看去,墓园入口的林外情形一览无余。
还记得那些刺客都隐藏的十分诡秘,聂阳一直小心翼翼,哪知道徒费了不少功夫,在这边却也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索性带着云盼情循着山道往山下找去,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几乎找到了山前的包围线chu,仍是一无所获。
再往外找,就会碰上仇隋率领的夜岗人手,聂阳只得原路折返。
这次路上到叫他发现了一些怪异之chu,上次遇袭的地方,似乎又发生了不止一场打斗,而最近的一次,显然就在这两日间,只是天色昏暗,下坡的时候看不真切,上来的时候才看到了暗沉沉的反光。
蹲下身子用手指蹭了蹭,聂阳眉心微皱,道:“上面没多少泥灰,看起来像是今早或是昨晚的血迹。莫非……有人柔闯?”
云盼情站直身子留意着四周情形,谨慎道:“按说不该,这四周围的水泄不通,要想偷偷上来,都得像咱们这样找人帮忙,山前看管的更严,从这条道,不应该有人上山。”
聂阳沉吟片刻,带着云盼情重新返回墓园入口外侧,凝神观察一阵,那灯火依旧亮着,除此之外,还是见不到其他人踪。他迟疑片刻,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那屋子也许有人。”
云盼情立刻把他拉住,摇了摇头,道:“山上要真的只剩下那屋子有人,可是件大事,咱们还是先去发个信号,叫田爷和慕青莲也上来,咱们再一起行动吧。”
聂阳知道她说的有理,只好压下冲动,与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墓园,那边的屋子似乎有人声传来,听起来好似是个女子,他耳力较强,忍不住道:“好像是花可衣。不行,我要去看一眼。”
云盼情死死拉住他,急道:“她又跑不下山去,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走,跟我先去发讯号叫人。”
聂阳默然片刻,才恨恨点了点头,接着摸向后山断崖。
已经探查过的路径自然不必太过小心,这次路上两人都加快了步子。不多久,就已经到了上来时的地方。
依照约定,聂阳从怀中掏出哨箭交给云盼情,她将内力运足,抬手一甩,哨箭直飞而出,到了数十丈外,才发出一声尖锐哨响,足以让下面几十丈方圆之内听得清清楚楚。
“聂大哥,别心急,等一等田爷上来,咱们和他好好商议一下。鬼煞的动向实在太过诡异,不可不防。”云盼情怕他心焦,拉过他汗湿手掌放在一双柔荑之间,轻轻摩挲。
聂阳点了点头,抬掌在她头顶摸了两下。其实九转功消失之后,被明玉功接管的经脉早已天翻地覆,此前的种种郁燥,包括间或失控的情欲,都已彻底好转,现下心底的急切,纯粹是因为无法消解月儿的死讯带来的冲击。
他们两人却都没料到,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怎么……还没有人上来?”云盼情第八次趴在崖边向下望了一阵之后,口气中终于忍不住带了些许埋怨,和无法言明的不安。
聂阳也觉得不太对劲,向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远chu似乎还是有身影在巡防。
“奇怪,明明约好的。怎么既没有回音,也不见人上来。”云盼情担忧的拣起一块石头,从断崖丢了下去。
聂阳皱眉道:“可能情况有变,我下去看一眼。”
云盼情正要阻止,转念一想这样等在上面的确于心不安,便点头道:“好,我跟你一道下去。”
聂阳嗯了一声,选了一根粗藤,小心的顺到崖边,用力扽了扽。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扽,那根粗藤竟然从崖边断裂开来!聂阳心中一惊,已经探出的一只脚连忙收了回来,侧眼望见云盼情有些心急的抓着两根老藤便向下滑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脚一蹬飞身扑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两根藤也在崖边的位置齐齐断裂,云盼情惊呼一声,双手上扬,恰好攀住聂阳伸来的双手。
把她拉上之后,聂阳擦了把额上冷汗,犹有余悸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盼情抚着胸口,俏脸煞白,半晌才平顺下来,起身跑去另一边,连连挥手扯动。一根根刺藤应手而断,竟没一根留下。
“是谁干的?这会是谁?”云盼情失声惊道,望着顺着崖壁滑落下去的断藤,显然失了方寸。
聂阳举着断头,和一节断在手上的藤条,思忖道:“这人能用内力把藤条一直震断到崖顶,内功显然已臻化境,以他的本事,想要让这些藤条半途断裂也非难事。”
云盼情渐渐镇定下来,犹疑道:“你是说,这人只是想把咱们困在山上?而不是要咱们的命?”
聂阳站直身子,将断藤抛下山崖,低声道:“也许,这人是不想咱们下去。山上的一切,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
云盼情立刻道:“那更不能遂了他的心意,咱们从前面下山。”
聂阳摇头道:“那人必定是围山的一员,又怎么会想不到前面的路。说不定咱们一下山,就被当作鬼煞灭口了。”
云盼情愤愤顿了顿足,焦急道:“咱们这趟已经这么秘密,怎么还会走了风声。”
聂阳若有所思,只是道:“只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去看看,那墓园里究竟留下了什么人。”他只踌躇了一下,便咬牙道,“兴许能找出,咱们被困在山上的缘由。”
又一次走上同样的路径,地上的长草已经被两人踏出了印痕。
守灵木屋的窗口依然亮着,灯火闪动,反而更加明亮了几分,想来有人特地添了灯油。
聂阳与云盼情对视一眼,心知这墓园中可能仍陷阱重重,便左右分开用剑鞘开路,从两侧分头绕了过去。
离那木屋近了,才听出屋中还有一个男子正在粗拙的喘息,声音满含痛苦,聂阳对云盼情使了个眼色,猫腰逼近窗边,侧头避过窗棂垂下的数根细长银丝,慢慢把头抬到窗台角落,往里看去。
云盼情握紧剑柄,闪身蹲到聂阳身后,帮他护卫。
在昏暗chu呆了太久,一看到明亮灯火,还觉得有些晃眼,他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屋内情形。
总是做些溜窗窥视的事,他早已对什么情景都chu变不惊,但第一眼落入视线的两人,仍叫他略有些料想不到。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艳花底纹布料,样貌酷似吴服的装束,用宽大腰带束起的衣襟大大敞开,露着一片雪白胸膛,肌肤莹润玉泽,酥胸丰隆饱满,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一头乌发盘隆三山,用数根簪子别稳,显得脖颈格外修长,粉白动人。她面孔侧向斜里,看不清五官如何,但一眼望去,绝不是本该在山上的花可衣。
但这时屋里传出一句慵懒询问,“还没说么?”却正是花可衣的声音,想来应是在内间卧室休息。
让聂阳没料想到的,正是屋内被五花大绑的那个男人。
那男子一身官差皂服早已破的不成样子,露出的紧实肌肉布满细长伤痕,鲜血淋漓。
从不离身的腰刀此刻被拿在那吴服女子的手里,她甩手将刀鞘抽了过去,啪的一声将他脸抽到一边,正歪向窗户这面。
这一下看的清清楚楚,决计不会认错。
这不知何时被俘的男子,赫然便是刘悝!
乳柔助性第一百零三章
(一)
聂阳只是用了些冥想探功的基础法子,远不到心无旁骛的境地,云盼情一声惊叫,他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叫声颇为好听,他忍不住还想多听几次。
(二)
云盼情一直目不转睛望着他,看他身上那半透肌肤晃眼间转为平常,待到聂阳眼皮抬起开口询问,便再也看不出半点异样,只是原本颇有男子气概的肤色,好似平添了几分白皙。
已有了肌肤之亲,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男女之防,云盼情立刻挺身探上前去,伸手抚上聂阳胸膛,来来回回摸了两遍,难以置信的头看向呆立在窗边的田芊芊,颤声道:“芊芊姐,咱们要发财了!”
半年后,云田美容护肤中心正式开业。
(三)
一股阴寒彻骨的内息顺着他意念所至直冲掌心,就听咔嚓一响,数尺外的木凳咕噜噜连转了十几个圈子,飞入另一头的桌底,一块碎角被劈空掌力打的飞起,凌空转了两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才一触到地面,那一小块木头便喀的一声碎成数瓣,向四周弹开,端端正正的摆出一个“靠”字。
(四)
“这……这倒底怎么回事?”聂阳心中惊疑不定,望着自己翻开掌心,怔怔道,“我、我怎么完全摸不到头脑。”
云盼情闻言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手放在头顶,松了口气道:“净吓人,这不是摸得到么。”
(五)
她略觉踌躇,但思忖一番后,还是低声道:“云妹子和慕容极有事瞒着咱们。我猜……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聂阳眼底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追问道:“是我绿了他还是他绿了我?”
“聂大哥……你该少看些江湖传奇了。”
(六)
掌风拂动间,他右掌五指又是一霎间变得近乎透明,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慕容极更是低低抽了口气,只有云盼情已经见过两次,显得较为镇定。
玉若嫣托着下巴,目光闪动,轻声道:“莫非……”看来她也想起了什么,只是不敢确认。
赵阳行事则直接许多,抬头便问:“谁把X光机带来了?”
(七)
田义斌与慕容极登时面色微变,玉若嫣也奇道:“赵前辈,明玉功不是只有女子可以修习么?”
赵阳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聂阳!你瞒的我们好苦啊!”
“哈啊?”
(八)
这一下看的清清楚楚,决计不会认错。
这不知何时被俘的男子,赫然便是刘悝!
“等等,刘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