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斩出的下一剑本就已到半途,此时突然凌空一转,左掌下击,红光乍现,一根血淋林的食指啪嗒掉在地上。
那根细针,就钉在那根手指上。
董剑鸣霎时呆住,聂阳就像是早已提防着逆鳞,并早早想好了这自舍残肢的可怕手段。
他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已足够让冰凉的剑锋架在他的脖子上。
面颊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董剑鸣狠狠瞪着聂阳,眼中疯狂仍在,只是方才的气势已经削去了不止半截。
聂阳也不止血,就那样缓缓举起了断了一指的左手,淡淡道:“算上手掌,我还能接四枚逆鳞。你还有几枚?”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姐姐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毁了董家!你毁了我们全家!”董剑鸣嘶哑的咆哮起来,双腿一撑就要顶着剑锋强行站起。
“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聂阳一字字说道。
他说了十二个字,手上也跟着出了十二剑。
十二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顿时出现在董剑鸣周身,右腕那一剑深可见骨,筋络尽断,让他再也拿不起剑,胯下那一剑更是等同去势,将阳物齐根砍断,剩下十剑却堪堪避过了要命之chu,只是找他腋下肋侧之类极为吃痛的地方砍下。
惨号声中,董剑鸣滚倒在泥土枯叶之上,白净的面孔因痛楚和愤恨而曲。
云盼情面色愈发焦急,心中藏着的秘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看董剑鸣的样子,应该再也无力祸害他人,可他的命,万一不应该丢在这里呢?她咬了咬牙,摸出一把柳叶飞刀在手,说不得,便只好动手了。
但转念想到脱阴而亡的那些女子……纤细的手指捏紧了飞刀,却颤抖着发不出去。
而聂阳,已举起了剑。
就因为聂月儿的死讯,此刻聂阳心中的恨意,只怕是对董剑鸣才更多些。
眼中的杀气凝缩一chu,聂阳默默在心中道了句,月儿,哥哥这就为你报仇,雷霆万钧的一剑,跟着斩下。
当得一声,原本对准了董剑鸣脖子的剑锋,转而砍在他右腿上,正中胫骨。
那黑沉沉飞来撞开了聂阳剑刃的,竟是一把摩挲到发亮的刀鞘。
宋贤早已晕厥过去,而且,那老人用的并不是刀,即便是,他此刻也绝不会出手救这名大逆不道的劣徒。
会出手救董剑鸣的人并不多,加上这把刀鞘,来人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
聂阳缓缓回身,向着林中道:“白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继羽从斑驳的林影中迈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地上翻滚的董剑鸣,道:“聂兄,你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我再不出来要人,要怎么向小香交代?”
他的手上握着刀,那把灰蒙蒙仿佛带着死气的刀。
当他握着刀的时候,任何人都应该仔细考虑他说的每一句话。
聂阳的眉心骤然锁紧,“你要杀他?”
“不然呢?”白继羽讥诮的笑道,“我就算性好龙阳,也看不上这种蠢材。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献祭小香的在天之灵。”
聂阳向旁侧挪开两步缓缓将剑横在胸前,一字字道:“我若是不给呢?”
“江湖的事,该如何解决,不是很明显么?”白继羽缓缓走来,他的刀垂在身侧,握刀的手稳如磐石,“你赢,我走,我赢,他就是我的。”
“你当真只是为了亲手杀他?”聂阳看着白继羽面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冷笑道。
白继羽微微一笑,盯着他莹润如玉的异常肌肤,道:“你只当是如此就好。正好你学了新功夫,不打算让我见识见识么?”
仇隋此刻就在山上,聂阳也隐约猜到了他此刻正在哪里。这正是他最不愿和白继羽这样难缠的对手交手的时候。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隐约有些期待。
涌动的明玉功,仿佛让他的人也有些些许的改变。
他缓缓举起剑,向着白继羽走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一步步缩短。
聂阳的剑尖距离白继羽还有三尺的时候,两人一起停了下来。
本以为聂阳会更晚停下,白继羽微微一笑,道:“看来聂兄的武功,果然大有进境。”
聂阳的呼女干变得悠长持久,与白继羽这样的敌人交手,一星半点的错误就足以致命,他随着吐息的节律一字字道:“别废话,来吧。”
“好。”
这个字还没完整的钻入聂阳的耳孔,灰蒙蒙的刀光便已铺满了他的视野。
天地人魔,无所不杀!
聂阳脚下一跺,狼影幻踪全力施为,手中长剑一抖,星光如瀑,以攻代守。
白继羽显然早已在暗中观察聂阳,知道他身上内功诡异,刀锋并不柔碰,斜斜一划变招,刀光拖出一条诡异弧线,寒气眨眼间便透过了聂阳腋下衣衫。
早已料到白继羽不会与他刀剑相击,聂阳早早便侧身闪向另一侧,剑锋横斩,终究还是使出了练习最久的聂家剑法。
白继羽掌中魔刀早已过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刀气一转,地字二式连环进击,不足十个变化之间,就把远称不上精妙的聂家剑法逼至穷途末路。
纵然心中极为不愿,聂阳仍不得不使出那招已被揭穿于江湖之中的“聂家”杀招,剑尖全力格开白继羽杀气逼人的刀锋之后,立刻抖化为星星点点的寒光,内劲贯通腕筋,剑光轰然爆散,明玉功催动之下这一招浮生若尘,犹如星夜光幕,裹胁着初冬凛冽寒风,劈面压迫过来。
“好!”白继羽一声暴喝,刀光分闪,刀式由地转魔,一时杀气大盛恍若有形有质。
此前聂阳的浮生若尘仍能被他的刀找到死眼所在,而如今聂阳的同样一招,单是今非昔比已不足形容。
白继羽索性也放弃惯用的返朴归真刀招强行破入的法子,刀锋一转天魔乱舞,竟也化出无穷虚式。
弹指之间,虚皆化实。
金铁交击之声分毫不曾响起,这令云盼情看的浑然忘我的一战,便已如开始时一般迅速的结束。
浮生若尘,烟雨阵阵。
那在仇隋手下顿悟出的后招的确威力惊人,以聂阳腕上天赋异禀,凝气刺出的霎那之间,简直是势不可挡。
白继羽的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中,最危险的仍是人字二式的夺命一刀。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最危险的一刀,却也最难以捉摸。
若是生死之战,此刻两人都已倒下。
但他们都并非真的动了杀心。
他们的兵器,也都停在了不可寸进之chu。
聂阳的剑尖已触到了白继羽胸前的肌肤,白继羽的刀锋,也已贴住了聂阳肋下的皮肉。
云盼情的手指,几乎已把掌中的飞刀捏碎。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惊叫出来。
可紧接着,她还是惊慌的抽了一口凉气。
收回刀剑的那两人,也都发现了原因所在。
本该在树下的泥土上像垂死野兽等待猎人一样的董剑鸣,竟然不见了。
云盼情站在通往墓园的路径,董剑鸣绝不会逃向那边。
白继羽毫不犹豫的弯腰窜出,百忙之中还不忘抄起落在地上的刀鞘。
云盼情也迅速赶至聂阳身边,一道追了过去。
离这里最近的出路,无疑就是已成绝路的后山断崖。
除非董剑鸣突然生出一对肉翅,否则绝无可能从这边逃脱。
而他也的确就在那里,用长剑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背对着陡峭断崖,带着满脸的鲜血,狞笑着看向追来的三人。
“你们不是都想杀我报仇么?做梦!你们谁也做不到!姓白的,到了下面,我还是不会放过那姓龙的婊子!还有聂月儿,她要是也在下面,我就把上次没做成的一并补足!有本事的,就一起到地府再杀个痛快!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中,董剑鸣双臂一张,向后躺了下去。
那张狰狞曲的面容,就这样消失在聂阳面前。
乳柔助性第一百零六章
(一)
一看来人身份,天道残余的部属大多心中一惊,有几个甚至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竟然是JustinBieber!”
(二)
这种程度的飞镖怎可能伤的到沈离秋,她随手一晃,软剑如鞭凌空一卷,那些飞镖尽数钉在她身上……
“草……失手了。”
(三)
沈离秋神情未变,款款上前两步,柔声道:“哦?你说的是谁?”
那头目擦了擦额上冷汗,猛然抬手一指,大声道:“就是他!”
那手指指着的,赫然竟是片场卖盒饭的!
活该领便当。
(四)
七人中的一个年轻刀客突然大叫了起来,疯子一样丢掉了手里的兵器,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襟,着屁股跑向了沈离秋。
“呀,竟是个奇行种?”
(五)
聂阳最后一个是字才说出口,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沈离秋的左掌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紧接着反手抽了回来,啪啪连响,竟正正反反扇了他十几巴掌。
双颊热如火烧,聂阳既不躲,也不护,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下面竟然柔了。
(六)
无论如何,聂阳也算是他们半个救命恩人,而且之后也要靠他的同伴请人施救,立刻便有几个声音参差不齐的答话。
“他往东去了。”
“仇掌门去北面了。”
“仇隋去南面了。”
“……都给我杀了。”
(七)
聂阳本想安慰他两句,可不知从何说起,反倒是云盼情对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脆生生道:“田爷,您可一点都不老。我师伯常说,心老的人,才是真的老了。”
田义斌一怔,哈哈笑了起来,他头摆了摆手,朗声道:“三十岁的人,六十岁的心脏,六十岁的人,三十岁的心脏……”
“停!这么冷门的广告就别吐槽了好么……”
(八)
随着董剑鸣的话转为疯狂的大笑,聂阳目眦欲裂,双足连踏霎时上前,剑光一转横切颈侧,自刎而死。
“嗯……看来这里还真不能精简啊。”
(九)
疯狂的大笑声中,董剑鸣双臂一张,向后躺了下去。
那张狰狞曲的面容,就这样消失在聂阳面前。
“知道跳崖最怕什么么?”
“最怕没水?”
“最怕自以为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