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良看向电梯的地上,那瓶水的存在让他有些诧异。
为什么会有一瓶水?
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等等!
重要的不是水本身,而是水的影子!
本该空阔无物的电梯现在已经不再是它的禁区,它可能就藏在那瓶水的影子里!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这瓶水的影子便开始向他的方向快速蔓延,只一瞬间便穿过他的影子去往他的身后。
虞良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回过身,然而许辞兮的身影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只人头大小的大号仓鼠。
仓鼠愣在原地,它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本能地伸出爪子捂住身上的隐私处,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它已经没有什么隐私了,只得冲着虞良发出焦急的“吱吱”声。
而虞良只是怔怔地看着仓鼠。
许辞兮变成了仓鼠。
她明明已经放弃了懦弱的念头,她本该好起来的。
它专门过来把许辞兮变成了仓鼠。
人变成动物的过程不可逆。
这些念头在虞良的脑海中盘旋着,他捏紧拳头,全身的肌肉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从来到这个动物园开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愤怒。
“它”那不加掩饰的恶意让他感到愤怒。
它让他的努力徒劳而废。
果然,他不该对它抱有任何一丝幻想的。
在仓鼠的身后,本该是平面的影子从地面上浮起来,逐渐变得立体,变成一只纯黑色的仓鼠站在许辞兮身后。
许辞兮一惊,慌忙想要逃窜,但她根本不可能摆脱自己的影子,那浑黑一片的影子始终跟着她,模仿着她的动作。
“你到底要做什么?”虞良的这句话是冲着“它”说的,但它并不回话,只是像受惊的老鼠一样飞快地钻回影子里,再无动静。
他等待了一会儿,“它”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所以虞良也就不再理会,转而问许辞兮道:“你还能听懂我的话吗?”
仓鼠点点头。
他伸出手将仓鼠抓起,抱在怀中。
“没事,我会帮你恢复原样的。”虞良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它把许辞兮污染成仓鼠,但虞良清楚,它是冲着他来的。
仓鼠在他的怀中再次点头,似乎是想要安慰虞良,她用爪子在虞良的胸口拍了拍。
虞良回头看了一眼园长的办公室,迟疑一下,只是抓紧手中的日记,并没有再次去敲门。
问园长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一人一鼠走进电梯,虞良决定先回宿舍,今天是老江值班,而表演馆那边的床也只有一张,他们肯定不能住在那里。
“你还是待在衣服里好了,不要露头,不要被人发现。”虞良将自己的保安外套打开,然后把仓鼠放进去,又拉上拉链。
虽然许辞兮是大号的仓鼠,但也没有大得夸张,只要虞良走路的时候佝偻起身子就能把她很好地藏起来。
夜路萧索,冷风不断地从虞良微开领口灌进去,他感受到怀里的仓鼠似乎动了动,于是用手掩住领口。
他的确作出了承诺,但真的来思考该怎么做的时候却又卡住了。
园长也说过,人一旦被污染变成动物就不可逆了。
如果它还对自己有所求的话,一定有办法让许辞兮恢复原样,就是不知道它究竟要自己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