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长呼一口气,在骤降的气温中凝成一片雾气。
“你怀疑城里发生了权力之争?”黄芪压低嗓音。
“对。我怀疑刘堡主的儿子夺权。”任逸点了点头,灯光雨水混合下,任逸的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而苏雯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要杀人灭口!”
“事情究竟是怎样,光靠问是问不出来的。许多藏在水面下的真相,还需要我们亲自见证。”
“你是要偷偷潜进去?”黄芪看着他,惊讶道。
“对。”任逸点头。
“那伙流民遇到的只有苏雯。那刘堡主呢?”
“从头到尾,刘堡主的出逃只有捕风捉影的传闻。”
“我甚至怀疑,刘堡主还在这里,就藏在中心大楼!”
与黄芪商量罢,任逸摸出背包里最后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地上的女人。
“这里还有些吃的,您拿回去吧。这菜叶子已经不能吃了。”
“她不是那种人,你们不是她的同事吗?那你们应该清楚啊!”满身污水的女人对面前食物无动于衷,只是瞪大一双浮肿的眼睛,执着地想要问出个究竟,“我女儿究竟去哪了?”
雨水再次落了下来,任逸无法回答。
两人冒雨返回宾馆楼下,卸货完毕的卡车已经并排停在了院中,形成一片隐蔽。
任逸蹑手蹑脚拉开黄芪座驾“奎木狼”的车门。
李姐给各车都配备好了物资,任逸很容易翻找到了一副军用十六倍镜。
“你疯了?这是人家的家事,甭管儿子杀老子还是老子杀儿子,都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黄芪无声喊道。
“我们就是来送货的,如果跟人家起了冲突,搞不好砸了买卖,这趟赔个血本无归!”看着任逸自顾自动作,黄芪在一旁无声嚷嚷。
“你猜,我为什么要好奇流民堡发生了什么。”任逸收拾好瞄镜,极其冷静地转过头来。
“吃饱了撑的。”黄芪道。
“无风不起浪!苏雯的金条咱是亲眼见过的!”
“我是怕这刘公子正如传闻一样!他如果真的没钱,怎么付得起咱们的订单?”
“我怕他把咱们骗来!黑吃黑!趁机下家伙!”
任逸贴着黄芪耳朵,一字一句地无声吼了回去。
“……那必须查个清楚啊!”
彳亍吧。你还真是从善如流。任逸默默吐槽一句。
任逸举起望远镜,将视野对准城中间武装森严那栋旧世界大厦。
景象在任逸眼中渐渐清晰,入了夜,大厦里依旧灯火通明,十几个人在走廊里来回穿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崩到极限的紧张。
“果真有古怪。”任逸嘟囔一句。
任逸猛然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一个闪耀着光芒的透明体猛然浮现,开始不停旋转。
十六倍镜视野中放大的景象在他脑中飞速勾勒成型,每一处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