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都是一派首脑,平时固可施计嫁祸江东,当此天下英雄齐集之时,却是谁也不甘示弱,一口承担下来。李天浩冷哼一声,目中冷电闪闪,隐忍未动。慈云大师寿眉微蹙,道:“阿弥陀佛,薛王爷之女,矢志复仇,此事不宜牵连太广,但寻主凶,否则又是一场杀劫。”
江泽清晒然道:“好一副菩萨心肠,老禅师真不愧佛门子弟。”语音微微一顿,道:“这一场大变,从头至尾,可以说是本神君造成,薛王爷长青之女,若有本事杀了老夫,这个仇至少也报了大半。”
李天浩幕声道:“下手的是谁?”
江泽清淡淡说道:“本教的人,有端木坛主,孟坛主与劣徒,他人则本神君未便多说了。”他口中虽言未便多说,实则参与谋害薛王爷长青的高手,虽然明知莫名山索仇难当,谁也不能退缩不言,否则让他人知晓,任你大石更大恶,也无脸行走江湖了。
王笑笑扬声道:“任我行,你们总不致无人吧?”
只听刑纣狞声一笑,道:“好小子,你算问对了人,薛王爷长青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哈哈,无敌刀王也只有一条命哩。”
李天浩闻言,双目精光暴射,瞪住刑纣一瞬不瞬,幕声道:“此言当真?”
刑纣阴恻恻一笑,道:“李老儿,反正你等已是釜中游鱼,活不了多久,若是不信,去阴间地府,问那死鬼薛王爷长青吧。”
王笑笑长女干一口气,捺下激动心情,道:“还有何人?刑纣,你也是威名赫赫的老辈人物,何不爽快些?”
魏丰冷笑一声,道:“小子好生唠叨,魏老爷也有一份,你待如何?”
谷底,九阴教引荐堂主向省三怒声道:“臭小子,不必刺刺追问不休,你家向堂主算一个。”
幕九疑敞声笑道:“本殿主当年便瞧那薛王爷长青不顺眼,杀他是生平第一快事。”
王笑笑高声道:“没有人了?”
樊彤略一迟疑,道:“还有本堂主。”
呼延恭赼趄半晌,欲言又止,向问天冷冷望他一眼,怒声道:“五师弟。”
呼延恭浑身一震,脱口说道:“你不妨把老夫也算上。”
王笑笑放声一笑,道:“你们几人联手,我薛王爷叔爷夫妇,确是不敌,脱困仍然有望,绝不致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被害,这其间必有讲究。”刑纣、房隆、幕九疑等,皆是凶暴残戾之人,闻得此言,竟然默不作声。
任我行冷冷一笑,道:“反正薛王爷长青是死了,要报仇就动手,姓王的你也就少罗嗦了。”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其实不说,我也知道,那薛氏既卧底薛王爷家,暗算我薛王爷叔爷夫妇,自属易事,里应外合,难怪我薛王爷叔爷与叔祖母遇害,薛氏那黑狸再在喉上咬啮伤痕,留下碧璧环,嫁祸于璧环夫人,只是我不明白,你等因何放过薛王爷之女?”
刑纣灿灿怪笑道:“哼,看你面孔聪明,却是其笨如牛,留下薛王爷死鬼女儿,既不足虑,同时由她去向你们莫名山报讯,那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小辈,想通了吧。”
李天浩再也隐忍不下,目光一转,一声摄人心魄的怒啸,寒犀刀挟着无比威势,迅雷疾电一般,扑向呼延恭。呼延恭逢上李天浩那杀机闪闪目光,心中已是悚然一惊,再见他这般威势,不由心胆俱寒,那敢柔接,也顾不得面子,拨头往后便逃。他若返身接战,纵是不敌,李天浩想在四五招内赢他,也非易事,这一来,无异自速其亡。
只听李天浩峻声喝道:“狗贼哪里走?”话声中,呼延恭一声惨叫,血雨飞洒,已被李天浩一刀劈成两半,死状奇惨,众人方才一场血战,这等死法的也有,只是忘命搏斗之下,浑然不觉,这刻一旁见了,反不由生出警惕之感。
向问天不料呼延恭这等脓包,连李天浩一招也走不过,睹状之下,目此欲裂,狞声喝道:“李天浩,老夫教你死的一模一样。”身影电射,腾空扑去。
李天浩立意先由武功较弱的杀起,身形一转,霍地向樊彤掠去。人影一幌,温永超猛地窜至,一掌袭向李天浩腕际。樊彤岂肯束手,暴雷一般,一拳捣了过去。幕九疑正在其旁,顿时欺身上步,嗤地一声,一指戳向李天浩右肋门户。
这三人联手攻击,凌幕难当,李天浩一见,自知攻敌不得,听得破空之声,身形一幌,划了一道圆弧,脱出了四人围击。向问天幕声喝道:“李老鬼哪里走?”话声中,双袖一拂,身形凌空,朝李天浩追去。
但听暴叱连声,人影纷飞,正邪双方,本有暂行罢手,一同应付危局之意,这薛王爷长青命案,恶战大有重新引发之势。任我行遥望谷底,稳立崖头,嘴角噙有一丝冷笑,似是正合心意。王笑笑暗道:“不能再延下去了。”心念电转,将手一挥,喝道:“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