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小木屋内,油灯的光芒昏暗,却又显得暖洋洋的。小屋内地方不大,但却显得相当干净,除了一张大床和桌子外,也没有看到其他东西。唯一诡异的就是墙角的架子上,一排奇奇怪怪的坛子依序摆好,虽然没有散发奇怪的味道,但只看上一眼就让人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深山里的夜晚有一点潮湿,龙池坐下以后看了看杨存,轻声的问:“公爷,你还要吃东西吗?”
“不了,我不饿。”
杨存立刻使劲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怪人的东西能随便吃吗?拉个肚子之类还好,万一他有点吃人肉叉烧包的兴趣那可就糟糕了。
“嗯,也好。”
龙池转身,搬来一堆干柴火,在屋内生了个篝火,火焰一烧起来,顿时感觉空气里潮湿的水气开始变得干燥。
“肖营怎么死的?”
杨存沉吟一下,还是忍不住满心好奇。
“重伤不治!”
龙池面对着杨存坐了下来,面带嘲讽的说:“堂堂新任国师既得真传,自然懂得不少的奇门异术。虽说已经自爆六丹,但以他的境界和参悟,只要修身养性,多服用一些天灵地宝,相信不出一年,绝对又能重修六丹之境。不过回宫没多久,肖营却传出重伤不治的消息,你说可笑不可笑?”
“有何可笑?”
杨存眼神一眯,脑子里似乎隐约捕捉到什么。
“如果林管还在的话,你大可以问问他。”
龙池冷哼一声:“肖营的修为何等高深,几十年修来的六丹之境足以傲视天下。区区林管,即使驱动暴走了的金刚印,可也只能将他重伤,不可能杀得了他。更何况那时的林管根本发挥不出金刚印原有的力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杀得了肖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存不想和他玩脑筋急转弯,索性直接了当的问出来。
“趁虚而入,此时的肖营无六丹护身,与普通人无异。”
龙池冷笑着说:“可他到底是国师之尊,久居于皇宫之内疗养,一般人又怎么可能进宫杀他?何况他死后也没什么其他的传闻和非议,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京城里有此能耐的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吧。”
“定王、容王、老皇帝,还是皇太孙……”
杨存脑子一转,立刻把也位高权重的杨术排除在外。杨术虽然也是一人之下,不过对皇宫内部的事他可没那个实力。何况他与肖营又毫无瓜葛,没必要犯天下之大不讳杀了当朝国师。
“暂时不清楚。”
龙池摇了摇头,顿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肃色,说:“肖营之死似乎更像是杀人灭口。当下我只知道京城的人都在找寻五行之灵,而张宝成手上有两件灵器,金刚印已经在你这儿,另一件是何种灵物、藏匿何chu,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肖营和林管知道。所以肖营死了,林管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不知所言。”
杨存心念一动,但却站起来摇了摇头:“谈了半天,你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杨某根本听不出你有任何诚意,看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公爷,何必着急呢?”
龙池阴沉一笑,故意诱惑说:“我知道,和你们这些当官的谈事情手里总得有点筹码,我手里的筹码倒有,只是不知道国公爷感不感兴趣而已。”
“说说看吧。”
杨存一听,刚想迈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容王世子赵沁华的下落。”
龙池沉着嗓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带着无尽的诱惑一样。
“没兴趣。”
杨存心念动了一下,不过马上摇了摇头,略带讽刺的说:“他人就是在我面前被绑走的,我连救他的想法都没有,现在哪有心思关心他?何况我又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干嘛答应你,多傻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龙池说话的时候背起几个坛坛罐罐,朝门外走去,示意杨存跟着他——起走。杨存犹豫一下,还是敌不过心里强烈的好奇,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龙池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斗篷,除了脸之外将一身都遮掩起来,就像在津门初次见他那样,阴森而又诡异。在黑暗的树林里轻飘飘的穿梭着,脚即使踩在厚厚的枯叶上也没有半点声响,感觉就像闹鬼一样,让人全身毛孔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收缩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光景,两人穿梭过树林,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坡地,青石铺就的官道笔直而又平坦,一条长长的大河静静流淌着,阻碍前行的道路。龙池驾轻就熟找到一个藏匿在草丛里的竹筏,杨存也紧跟上去。
竹筏在河水里慢慢飘荡着,顺流而下,不但平稳,速度也奇快。龙池此时脸色有几分严峻,若有所思看着天上的月光,杨存心里更是疑惑,忍不住问:“我们到底要去哪?”
“公爷放心吧,待会儿你就会看到你想知道的。”
龙池压低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小竹筏顺流而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光景,远远看见一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村庄里的人家不多,显得很是稀疏,这时已经到了比较偏远的郊外,这样散居的人家比比皆是,不过杨存眼却一尖,猛然发现村子最后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冒出的烟可不像烧柴火的那种白烟,带着点点灰黑,一看就感觉很不寻常。
“这个村子里的人家有很多都是暗哨,我们得绕过去。”
龙池说话的同时,竹筏已经上了岸,杨存也紧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