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商议已定,下午天明和苏步中老前辈备了两匹快马赶往终南山。
日落时分,两人便抵达了终南山山麓下的客栈,匆匆地吃了点家常便饭便徒步往山上逶迤而行。他们的目的地是重阳宫,虽然重阳宫没有他们要找的洞明道长,但还是期望能从那几个牛鼻子老道口中打探到一点儿消息。
要是日落之後不起雾,今夜应该有月亮。越往上走,雾气越浓重,无数的山谷和溪流里弥漫着悠悠的昏雾,雾气悄然升腾起来笼罩了两个脚步匆匆的赶路人,粘湿而冰凉的雾气飘洒在脸上,令人禁不住只打冷战。
走在前面的苏老前辈突然停住脚步,断喝一声:「来者何人?!」
天明心里一惊,抬眼一看,只见左手边不远chu的草尖上有个黑影从雾中缓缓飘来。
来人并不搭话,苏老前辈分不清是敌是友,只得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横在胸前做出严阵以待,沉声又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话音刚落,来人脚尖在草尖上轻轻一点,一纵一跃,长大的身子如燕子一般轻盈地落在路中央。
两人才看清是个腰板挺直的灰发老者,背插一柄长剑,严严实实地裹着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装,连脸面也用黑色的罩巾遮挡住,只露出一双寒光逼人的眼睛。
天明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麽些年,轻功好的人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比眼前这位蒙面人运用得潇洒轻巧,来去之间毫不滞涩。来人的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化境,这是确定无疑的了。
「如果是敌非友就糟了……」天明紧握剑柄,随时准备助苏老前辈一臂之力。
「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深夜上山,所为何事?」来人声音清朗,拱手之间自有一股儒雅绝俗的气质。
「苏老前辈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天明在後面不满地嘀咕道,心提到了嗓门眼上。
「呵呵……」来人耳尖,却听见了,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若论礼貌,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先要介绍自己呢,还是主人先介绍自己?」
「终南山是你家的?我们爰来就来!」天明没好气地嚷嚷着。
来人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要抽背上的长剑。
「且慢!」苏老前辈连忙叫道,回头瞪了天明一眼,冲那人抱拳弯下腰去:「老夫华山派苏步中,这位是天都天远峰之子天明世侄,因又要事连夜拜访重阳宫,方才听您以终南山主人自居,想必便是朋友了,何不行个方便?」
「哈哈哈……」来人一阵大笑,笑得两人莫名其妙,「我道是谁?原来是苏贤弟,咱们快有二十年不曾见面了呀!还认得我麽?」来人一边摘下面罩一边走过来。
「呀!祁兄……近来可好!」苏老前辈喜出望外,紧紧地拉着来人的人不住地摇晃,「我们正要去找你呢!不想却在此遇见。」
来人正是洞明子祁志成!原来他云游归来之後便在终南山半山腰的高岗上结庐而居,悄然度日,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chu,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故人相见,自然又说不完的话,两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往前走。